好在云母真的只是过来送个平安符,送完之后便离开了。
云浅关上门回到桌边,端详着手里的平安符。
平安符很精致,上面的花纹都是用特殊的绣法编织而成,凑近了闻还能闻到一丝淡淡的香火气,应当是在寺庙里染上的。
而且云母说是给云浅和云霄求的,却给了云浅两个,给云霄的还在云母手里,这另一个给谁自然都懂。
宴栩在云浅旁边坐下,云浅把看起来像是一对的平安符给宴栩看:“这个是我的,这个是你的。”
“我的?”宴栩一怔。
“是我娘求来的,给我两个自然是也想给一个给你。”云浅说。
“我娘信这些,近日又疫病肆虐,所以觉得这些多少可以保佑我们的平安。”
宴栩将小巧的平安符纳入手心,连同着云浅的手一起,“替我谢谢娘。”
两人坐在一起,难得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靠在一起。
“我听陆菱说,皇上已经准备立后了?”云浅问道,指尖在宴栩手心里挠了挠。
宴栩点点头,“皇上有这个打算,太后也认为早日立后以便确定太子,说是这样好一些。”
云浅沉吟,如果真的是立柳璇为后,那么柳丞相一党势必会得到更大的助力,更加肆无忌惮也说不准,到那时候事情自然会难办很多。
宴栩看着云浅沉思的模样,将人拉进怀里,“是在担心柳璇和柳丞相的事?”
被宴栩猜中心中所想,云浅只好点了点头,“到那时候,对你怕是会很不利。”
万一皇上真的偏心,偏向柳丞相一党,宴栩在朝中地位一定会遭到动摇,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宴栩抬手揉了揉云浅无意识皱起的眉心,紧接着就是一个轻柔的吻,“别担心。”
“不用担心他们会威胁到我,他们还没这个能力,况且现在疫病之事突发,太后觉得这不是一个好兆头,已经将立后的事情推迟了。”
“可是……”云浅还想说什么,却被宴栩打断。
“不会有可是的,相信我,嗯?”
宴栩的话语间都是一如往常的淡然平缓,好像什么都不能让他真正动怒一般。
他看着云浅的目光柔和而温柔,给了云浅一个极轻的吻,不同于刚刚被云母打断之前的深重。
云浅在这个吻中逐渐放下担忧的情绪,渐渐沉浸。
———
接下来这几日,疫病得到控制,人们也逐渐开始走上街头,街头又出现了熟悉的吆喝声。
云浅坐在青楼的雅间里,身着男装,进来的姑娘们殷勤地给云浅递着水果。
今日宴栩说宫中有事要忙,云浅便没有一直待在摄政王府,换了一身男装就来到了青楼。
灵儿已经对这样的场景已经见怪不怪了,看着自家小姐一脸享受,她就忍不住捂脸。
真该让摄政王殿下看看她家小姐这样子。
两个雅间之间隔着的墙是木墙,其实并不太隔音,楼下的曲子奏完要换下一曲之间的空隙里,云浅听到了隔壁雅间交谈的声音。
其中一道声音太过熟悉,云浅想认不出来都难。
那是柳丞相的声音。
“你也知道,现在突发疫病,立后之事只能延期,我总不好去催促皇上赶紧立后吧。”这是柳丞相的声音。
另一道粗旷的男声说道:“我也知道事发突然,但是丞相不要因为延期就忘了我们之间的交易。”
“自然不会忘记,你我二人双赢的交易怎么会忘记……”
底下又开始奏起了新的曲子,云浅听不到那头的交谈声了,耳边一点点被姑娘们和曲子夹杂在一起的声音取代。
“公子快尝尝这个。”
“公子真的不喝酒吗?咱们这楼里的酒可是一绝啊。”
云浅哈哈干笑,她当然尝过,尝过之后虽然和心上人表明了心意,但是也免不了被收拾了一顿。
她咬下姑娘递过来的水果,看着给她递水果的姑娘,“姑娘长得好生水灵。”
姑娘娇羞一笑,“谢谢公子夸奖。”
灵儿:“………”
她家小姐啥也没学会,光学了一副浪荡公子的模样,男装一穿还挺像那么回事。
外面的曲乐安静了一会儿,云浅还没来得及奇怪,她所在的这间雅间的门就被推开,外面站着脸快和衣服一样黑的宴栩。
云浅笑容凝固在脸上:“………”
要遭。
屋里的姑娘被叫了出去,灵儿用悲壮的目光看了一眼云浅,随后就决绝地跟着晨风走出了雅间。
云浅挽留的声音哽在喉咙里,别留她一个人啊喂。
宴栩走到了云浅的面前,居高临下地打量了一下云浅的装扮。
“云公子挺潇洒。”宴栩说。
不知道为什么,云浅觉得这句话听起来咬牙切齿的。
云浅立马换上乖巧的表情,“你不要多想,我只是吃了那姑娘递来的几块水果……而已。”
也就是还摸了摸人家的小手,还和姑娘们谈笑来着。
云浅当然不敢全盘托出,要不然她会死得很惨。
宴栩眼睛一眯,点点头:“啊……几块水果。”
云浅立马点头,那模样活像小鸡啄米,头顶的发髻也甩来甩去,和主人一样没什么诚心。
自己也没说错什么,怎么感觉宴栩的脸越来越黑了,云浅挠头苦想。
宴栩刚要说什么,云浅噌地一下跳起来,“先别说话。”
她捂住了宴栩的嘴,楼下的奏乐声又响了起来,借助着乐声的掩护,云浅指了指旁边一墙之隔的雅间。
随后踮脚凑到宴栩耳边,“隔壁是柳丞相,我听到了一点他们的对话,柳丞相应当是和与他有交易的人坐在一起。”
“至于是不是弑影,我不太清楚。”
云浅说完之后还没来得及推开,后腰就被宴栩一手控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