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拿着瓶瓶罐罐云浅没有见过的药物走进来,那些药物是血族专用的,云浅不认识那些东西,自然也就无从下手帮忙。
云浅准备退到一边,给管家让开一个方便的位置,脚步还没有迈出去就被拉住了手腕。
容祈抬了抬眼,“就在这。”
“可是我在这里,管家先生不方便给你上药。”
容祈固执地重复:“就在这里,没什么不方便的。”
管家见自家殿下这幅黏着人不让人走的模样,心道:这种奇观还真是百年难遇。
“没事的云小姐,你在这里没关系。”
云浅只好往床头再靠了一点,修长的手指还圈在云浅的手腕上,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血族的药不同于人类的用药,血族的药物似乎都讲一个高效快速,尽管药效极佳,上药的过程也不太好受。
那道狰狞的伤口在冷白的皮肤上显得格格不入,云浅用干毛巾擦去了容祈额角的冷汗,无端觉得容祈的体温又更低了些。
只是容祈本人面不改色,疼痛感蔓延开来也只是微微蹙眉。
漫长的上药过程结束之后,管家带着沾血的布料和剩下的药物离开了房间。
容祈躺在床上,阂着眼,云浅就在床边静静地看着他。
“殿下现在有没有好一些?”
“好多了。”容祈没睁眼地回道。
云浅又问:“殿下饿不饿?喝点血有没有办法帮助殿下恢复?”
容祈掀开眼皮,“上来。”
云浅:“……啊?”
“上床来,陪我睡一会儿就好。”
“啊…好。”
云浅脱了外裙,熟练地爬上了床,她侧身背对着容祈躺下,两人中间的空间甚至还能躺下一个人。
容祈看笑了:“陪我睡是这么个睡法?”
“我睡觉不老实,殿下身上还伤着,我怕我睡着了碰到殿下的伤口。”云浅解释道。
云浅也是担心自己睡觉的时候动来动去力气没个分寸,万一又创到容祈的伤口,那伤口要怎么好得快。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睡过来点。”
云浅一动不动地装死。
容祈没有再说话,云浅放松了身子,睁着眼睛看着前方。
身后的床传来塌陷感,紧接着,云浅的背上贴上一具有着低低体温的躯体,一点点气流扑洒在云浅的耳后和后颈上。
容祈从身后抱住了云浅,一只手圈住云浅的眼,另一只手从云浅的脖颈和床之间的空隙伸进来,又圈住云浅的脖颈,以一个强势的姿态将人圈进怀里。
“…殿下…”云浅想要挣扎。
容祈的薄唇轻蹭云浅的后颈,“别动,碰到伤口了。”
云浅果然不敢动了,身子僵硬地像一句人体雕塑。
容祈笑了一下,启唇用尖牙轻轻蹭过云浅后颈的软肉。
后颈磨人的触感令云浅感到头皮发麻。
但可能是因为伤口的原因,背后的呼吸很快就平缓下来,云浅也渐渐在容祈怀里睡了过去。
———
洛长老坐在长老椅上,双手交叠撑在顶端镶嵌着红宝石的手杖上,表情严肃。
他的手下正附耳在洛长老的耳边说些什么,洛长老的表情逐渐变得满意。
“这次做的不错,自己下去领赏吧。”
“那就谢谢洛长老了。”
那人走之后不久,洛瑞也从外面走了进来,他朝他的父亲微微欠身。
“父亲,您找我有事?”洛瑞问。
洛长老狠狠将手杖一跺地面,发出一声闷响,将父子两人之间的气氛拉至冰点。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吗?”洛长老沉声道,“你看看你现在是个什么样子!”
“整天眼里就只有那个人类女孩,怎么?她给你下迷魂药了?”
“我把厚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你现在却耽于情爱,不思进取,你要我怎么放心把长老这个位置交给你?!”
洛瑞一来就被自己父亲一通臭骂,脸色自然是不太好看的,但是他没有反驳。
“不说话?知道我说的都是事实了?”洛长老说。
“父亲,我知道您对我有信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洛长老又是一敲手杖,“你除了会说,做出什么行动了吗?”
“等你反应过来,容祈怕是早就坐在这把椅子上了!”
洛瑞噎了一下。
洛长老没好气地冷哼。
容祈是最后一个亲王,实力手段在洛瑞之上这是没话说,但是洛长老不认为就应该容祈来当这个大长老。
说到底,或者说清楚点,洛长老就是不想把自己这么多年打下的江山拱手让人。
说到容祈,洛瑞想到了什么:“父亲,听说亲王殿下最近受伤了,这不会是您…吧。”
洛长老没有否认,神情高深莫测,“只是给他一点颜色瞧瞧罢了。”
“………”
“这件事你别管,你现在好好跟着我学习长老事宜,别整天想着谈情说爱。”
“如果你还天天想着那个人类女孩,就别怪我对她下手。”
………
这一觉睡得有些长,云浅醒来的时侯容祈还没醒。
云浅从容祈的怀里微微转身,看着容祈微微蹙眉的模样,就连睡觉都不踏实。
血族有血的滋养的话,应该会好得快一些吧,云浅猜测。
可是从容祈睡前的态度来看,好像并没有要喝她血的意思。
云浅手肘撑着床,把自己的上半身撑起来些许,思索着应该用怎样的方式把血渡到容祈的嘴里。
想着想着,云浅的目光就落在了容祈弧度漂亮的薄唇上,嫣红的唇色看起来很漂亮。
有办法了……
云浅靠近容祈的唇,用自己的唇瓣附上,舌尖找到缝隙轻轻探进去。
熟睡的血族没有对云浅设防,唇瓣被轻松撬开,云浅咬破自己的舌尖,温热的血液在两人唇齿相依间化开。
血族的本能让容祈追逐着那道甜美的血液,尖牙渐渐有变长的趋势。
云浅本来闭着眼睛,舌尖咬破的伤口被尖牙磨了一下,她吃痛地睁开眼,然后就对上了一双暗红色的眼眸。
云浅:“………”
就是说,你什么时候醒的?!
云浅马上想要退开,可是血族已经食髓知味,按住云浅的后颈,将人压近自己,汲取着云浅舌尖上的血液。
容祈搂住云浅的腰,一个翻身就把人压在了身下,一点也不见不久前受伤上药时虚弱的模样。
到最后,云浅的舌尖和舌根都麻了,不知是因为吸血还是别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