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桃无言地沉默了片刻,然后重新打起精神:“就是咱们初中部初三的那个时聿学长啊!”
听到熟人的名字,云浅刚打起的精神又瘪了下去,她重新捡起笔来转着。
尤桃难以置信,双手握住云浅的肩膀,猛地晃了几下,“你就哦?!”
“你难道就一句‘哦’吗?!”
云浅的笔被晃掉了,在桌面上滚了两圈,然后光荣地砸在了地板上。
云浅:“………”
云浅:“那不然?”
“你对那样的男人都不感兴趣的吗?”尤桃肃然起敬,“那我要开始敬佩你了。”
“……那倒也不必。”
云浅弯下腰去把可怜的笔捡起来,捡起来之后在草稿本上划拉了两下,发现它断墨了。
她叹了一口气,用最平淡的语气说道:“我认识他很多年了,都习惯了。”
一句话犹如一颗平地惊雷,把尤桃震得张大了嘴巴。
“你说…你说你认识谁?”
“我认识时聿啊。”云浅低头换着按动笔的内芯,看到笔在草稿本上可以画出痕迹之后才把笔放下。
把笔放下后,云浅才发现旁边的人已经安静很久了,她不由得转头去看。
然后就被换了一个发型,表情矜持,坐姿端庄的尤桃闪瞎了眼。
“………”云浅一言难尽,“你在干什么?”
尤桃娇羞一笑,用手抚了抚发尾,“没什么。”
“就是突然很好奇你一般叫时聿叫什么。”
云浅想了一下,生气的时候直呼大名,大多时候还是会像小时候一样喊哥哥,“哥哥吧,怎么了?”
“哥哥啊,那你看,看我像不像你未来的嫂子?”
云浅哑口无言。
半晌,云浅从嘴里蹦出一句,“我看你像个锤子。”
“…啧,不带骂人的噢。”
———
这样一来,尤桃就成为了第一个知道云浅和时聿是青梅竹马的关系的人。
周末的时候,云浅邀请尤桃来家里一起学习,把人带进了自己房间之后,刚想要从自己的宝贝零食箱里拿出零食来招待客人,却发现零食箱里已经空空如也。
云浅昨天刚把最后一点存货吃完,还没来得及补货。
但是没有归没有,还是不能怠慢了第一次来做客的客人。
云浅大手一挥,“你等着,我去隔壁进一点货。”
“啊?”尤桃反应了一下,想起隔壁就是她男神的家,这是她离男神最近的一次。
还没等她拦住云浅,云浅已经风风火火地出门了。
时聿这个时候正在房间写老师布置的周末卷子,刚想到一道物理题的思路就被敲门声打断。
“进。”
云浅得到同意,先是探了个脑袋进来,然后再是全身。
时聿挑挑眉,“怎么了?”
云浅对时聿房间的构造了如指掌,闭着眼睛都能找到零食箱在哪,她直奔零食箱而去。
其实时聿很少吃零食,但是他的零食箱却总是满的。
因为隔壁有一只小馋猫,所以他得囤点零食,不然小馋猫饿急了会呲牙咧嘴。
时聿的零食箱里都是云浅爱吃的,云浅抱了一满怀,时聿放下笔走过去帮云浅拖住了快要从缝隙里漏出来的零食。
“一下别吃太多。”
云浅点头,“我不吃太多,是因为桃子来我家了,所以拿点给她吃。”
时聿手痒地拽了一下云浅因为不出门所以随意绑起来的松散的低马尾,换来一个小猫瞪眼。
“你手多是吧。”
时聿嗤笑,“小没良心的。”
云浅轻哼,“你写作业吧,我走了。”
“好,小心点。”
时聿虽然是这么说着,但是还是把人送到了自家门口,看着人进了自己家之后才上楼回到自己房间。
时聿的房间里有很多云浅的痕迹,有云浅小时候画的诡异的六只脚的兔子,还有幼儿园教的手工折纸,大大小小的,时聿能收起来的都收起来了。
他的书桌前还有一张用相框保护起来的稚嫩笔触的简笔画,上面画着两个小人,一个是云浅,一个是时聿。
就是用的颜色有点不太敢恭维,两人的头发都是用原谅色的蜡笔画出来的。
要想生活过得去,身上总得带点绿。
……
云浅抱着零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一股脑把零食全放在了懒人沙发旁的小桌子上。
尤桃坐在懒人沙发上,虔诚地对着那堆零食膜拜了一下,嘴里还念叨着什么。
“这真是鄙人的荣幸。”
云浅沉默片刻,突然不太想让尤桃吃了,“要不给你三柱香,你给它们供起来?”
尤桃哈哈干笑了两声,“那还是吃吧,别浪费别浪费。”
两个人说是一起写作业,实则写十分钟作业,唠一个小时八卦。
上到哪个老师怎么怎么样,下到班上同学又发生了什么样的矛盾,作业是一题没写明白,八卦是聊得一个不落。
尤桃还特别好奇云浅和时聿的故事,“诶,你们俩真的从小就认识啊?”
云浅点点头。
“那是多小啊,一出生?”
“怎么说呢,我只能说,他就是我小时候的移动人形口水巾。”
小时候时聿还真没少被云浅糟蹋。
尤桃脑海里突然有画面了,一个酷哥一脸无奈地任由云浅糊了他一身口水。
“啧啧啧,羡慕,我也想有一个又帅又厉害的竹马……”
云浅笑了一下,“想要?”
尤桃疯狂点头。
云浅残忍道:“那你想着吧,想有几个有几个,组一个车队都没问题。”
尤桃:“………”
你说的方法很好,下次不许再说了。
桌上的零食一点点减少,作业是只动了不到一页的。
等到两人终于把注意力放回了作业上,并把作业写完大半,外面的夕阳已经快落下去了。
尤桃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云浅把人送到家门口,手里拿着一张飘逸的纸巾,冲尤桃的背影挥了挥,“下次再来玩呀。”
尤桃顿了一下,走得更快了。
身后传来一声轻笑,云浅闻声回头,看到高挑的少年背对着夕阳而立,眉目如画般精致,单手插着裤兜。
云浅看愣了几秒,心道:酷哥就是酷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