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顾及我,你喝好了就行。”
池弋说这句话的时候嗓音很低,故而只有他和云浅两个人听到,云浅耳根热乎乎的,端起自己的杯子喝了一大口橙汁,险些呛着自己。
云浅和池弋的互动带着说不出来的熟稔,看起来关系并不简单,姜乐微不可查地眯了一下眼睛。
一场好好的饭局因为池弋的到来变成了私人粉丝见面会,在饭局快要结束之前,池弋给他们好几个人都签了名。
池弋的签名很简单,笔锋却凌厉,签出来的效果极好看。
签完名之后大家就散了,云浅临时接到任溪的电话说公司要开会可能走不开,可能没办法过来接云浅了。
“没事的,我都多大了,打个车回去就行,你不用担心我,我武装地可齐全了。”云浅对着电话那头说道。
包厢里其他人都走了,叶洋也回了隔壁和朋友们聚,云浅看着窗外,刚入夏的天气说变就变,来的时候还是阳光灿烂,现在这会儿已经是倾盆大雨了。
她挂断电话,回身就对上了还坐在椅子上没动的池弋的视线。
“池神?你还不走吗?”
池弋没有回答,“经纪人没空来接你?”
“啊,是的,经纪人临时要开会,所以我打车回去,这里到我住的公寓不远,打车应该还挺快的。”
池弋的目光越过云浅,望向窗外暗沉压抑的天空,闪电雷鸣时不时呼啸两声。
他站起身,“我开了车,不介意的话,可以让我送你回家吗?”
云浅怔了一下,然后弯起眼眸,“如果方便的话,我很高兴。”
池弋的车和他的人一样,低调奢华,车的牌子是云浅所了解的车牌里最贵的那一种,车身通体纯黑,流线型设计让车身更加好看,在暗处犹如一只伺机而动的豹子。
车子是两人座的,云浅只有副驾驶的选择。
车子开出地下车库,汇入倾盆的雨幕,刮雨器不停地运作着在车前窗上划动。
安静的车厢内流淌着慢节奏的钢琴曲,池弋没有特意去弄什么车载香水,所以车里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云浅觉得更多的还是池弋身上那股冷洌的气味。
云浅偶尔出声告诉池弋该怎么走,饭店到云浅的公寓并不远,池弋很快就把人送到了家。
池弋在路边停下车,从副驾驶前面的暗格里找出了一把黑伞递给云浅,“这把伞你先用着,雨大,你别走太快。”
“池神,雨很大。”云浅强调道。
雨确实很大,比刚刚他们从餐厅出来时都大,池弋点点头,“我知道。”
“雨太大了,开车也很危险,你…要不要去我家坐坐?”云浅真诚地发出邀请。
———
池弋把车开进了云浅公寓所在楼层的地下车库里,车库有直达云浅家的电梯。
云浅所住的公寓所属的这个小区是一梯两户型的房型,安保也很好,可以说这小区也住了很多明星。
回到公寓后,云浅对着鞋柜犯了难,“池神,我这里没有男士拖鞋,这个一次性的拖鞋好像也太小了。”
“没有男士拖鞋?”池弋问。
云浅有点纳闷,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刚刚池弋说话的语气里带着几分高兴。
她说:“是啊,平常几乎不会邀请男性友人到家里来做客,所以备的一次性拖鞋都是女士的。”
池弋说:“没事,我直接踩地板就行。”
好在夏天的地板是凉快的,要不然云浅真过意不去。
池弋坐在沙发上,云浅从厨房里端了一杯水出来递给池弋,“家里没有什么饮料,你先喝点水吧。”
“谢谢。”
池弋低头喝了一口水,目光落在面前矮几上放的一本杂志样本,和一本剧本,剧本上面用五颜六色的颜色做出了标记。
什么时候要进行一些感情转换,什么时候要夸张,什么时候要委婉,该怎么演都被标注了上去,整个剧本满满当当,因为主人翻得多了,有的页面边角处都起了毛边。
云浅真的很认真在对待《谋臣》这部剧,池弋破天荒地觉得便宜叶洋那小子了。
“什么时候开拍?”池弋问。
云浅想了一下,“应该是三个月之后吧,不出意外的话。”
“你要演的是哪一个?”
“是这个苑宁公主,我可喜欢她了。”
云浅像小朋友分享好东西一样,拽着池弋跟池弋说她为什么喜欢这个角色,告诉他自己最喜欢哪几个镜头。
池弋耐心听着,听着云浅的描述,他对主题曲的大致轮廓已经逐渐在脑海中形成。
不知不觉,云浅就跟池弋讨论了近一个小时,池弋把自己有关于主题曲的想法告诉云浅,云浅惊讶之余也给出了自己的看法。
时间已经快接近十点,外面的雨仍然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反而越下越大,到现在已经可以说是暴雨了。
巨大的闪电在天空闪现,把外面照亮如同白昼。
“这个雨怎么还不停?”云浅不理解。
池弋放下手里的剧本,没有管一直叮叮咚咚响的手机,“夏初是这样的,应该很快就会停下,你困了吗?要不要先去洗漱?”
“如果觉得我在不方便的话,我可以现在就走。”
云浅摇摇头,“没有不方便,就是怕你急着回去。”
“我一个人住,不着急。”
“是吗?可是你的手机响了很久了诶。你不看看是谁发的信息吗?”云浅指了指池弋的手机。
一直给池弋发消息的是他的经纪人徐哥。
[徐哥]:你是在路上被大水冲走了吗??!
[徐哥]:回消息啊祖宗,我给你发了几个舞台方案你倒是吱个声啊。
[徐哥]:你再不回消息回来看到的将会是我冰冷的尸体。
池弋烦不胜烦,跟云浅示意自己可能需要先打个电话,云浅点点头,“那我先去洗漱。”
“好。”
池弋这通电话格外久,商讨了一些巡演方案,等到电话结束时,云浅也已经洗漱完毕。
浴室的门打开,热气争先恐后地溢出来,云浅穿着长到膝盖的睡裙走出来,头发散落在肩膀上,白皙的皮肤被蒸汽熏得带上一层淡粉色,像是误入凡间的精灵。
池弋呼吸一窒,脑子难得有一点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