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安亲王那边的人说安亲王从城外接回了两个人,一男一女,说是在外游历回来的朋友。”
“但是属下看那两个人并不像柔利人,跟着他们的人本想跟近些,但是被他们发现了。”
陈副将走在云浅身边,边走边低声汇报着情况。
“被发现了?”云浅皱眉,“跟着他们的人没事吧?”
“他们没事,我先让他们撤回来了。”
“看来那两个人很警觉,连我们的人都能发现,应当是练过的。”云浅沉思。
两人一同迈进将军府大门,步调整齐一致。
将军府的书房早早被主管放进了火炉,云浅带着陈副将直接从寒冷极地走进温暖春天。
云浅走到台前坐下,陈副将立在边上继续讲:“这次应该是惊动他们了,这几日那两人都待在安亲王府不出门。”
“既然这样就先不必跟着他们了,派出去的人都先撤回来。”
“是。”
“安亲王那边我会注意着,马上她就要大婚,我估计她是要在大婚那天搞出点岔子。”
“那将军,大婚那天需不需要再派些人手在外面候着。”
“行,就在外围等我命令。”
“是。”
陈副将出去了。
云浅坐在椅子上望着砚台出神,片刻后她喊道:“来人。”
一名士兵走进来,恭敬地低头。
“去给南良王传个信,就说我找她有事。”
………
“妹妹,姐姐来咯。”云瑜大摇大摆地推开书房门。
云浅:“………”
这语气跟‘小飞棍来咯’有什么区别。
云瑜背着手溜达到云浅面前,和云浅隔着一张桌子,“有啥事这么急找我?”
云浅把面前写满了字的宣纸给云瑜看,一开始云瑜还一脸轻松,读到后面眉头越皱越紧。
纸张被云瑜用力地攥出了皱褶。
“这些都是真的?”云瑜颤抖着声音问。
云浅点头。
“那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还一个人去面对这些。”
云浅叹气,“我总得拿出证据才能说服你们吧,毕竟是在一起长大的,多少有点感情。”
云瑜痛苦地闭了闭眼,将纸撕成碎片,“你让我理一理。”
好像一切都有迹可循,狩猎会上无缘无故出现的别国探子,还有云初一直以来的奇怪行径。
如果是在狩猎会之前云浅就知道这件事,那她一个人排兵布防,将阴谋一个个扼杀在摇篮里,得多辛苦。
云瑜想到那次狩猎会就忍不住上火,现在又多了后怕。
如果不是云浅功夫好,那…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这件事得告诉母亲。”云瑜严肃道。
“不行,”云浅果断拒绝,“至少现在不行。”
“为什么?这件事母亲不应该知道吗?”云瑜难以置信。
云浅看着眼前怒不可遏的人,忍不住又叹气,“我先告诉你就是想让你和我一起先瞒着母亲。”
“现在我们已经打草惊蛇,不能再刺激他们了,目前我还没有摸清楚云初的想法,如果告诉母亲,依母亲的性子,眼里一定容不得任何沙子。”
“我想做的可不止是把她抓起来就没事了。”
“既然她想要犯我柔利,那我就诛了她卫岚。”
云浅说话说的坚定,眼里闪烁着势在必得,云瑜看着自己平时老想着偷闲的妹妹,她的妹妹已经成长到可以保护整个国家了。
她突然理解母亲为什么希望云浅可以不那么耀眼的心情了,云浅才应该是被她们保护得很好的那一个。
云瑜不由得轻笑,心底释然。
云浅看着自家姐姐莫名其妙的笑,以为她是气糊涂了,“姐,你要是不接受可以当我没说。”
毕竟脑子更重要。
“别扯,这可不是小事。”云瑜敛了神色。
“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云瑜无条件相信云浅的话。
“接下来…”云浅巧妙停顿,“静观其变。”
现在不知道那一男一女的底子和背景,也不清楚云初打算怎么做,除了观察也只能观察了。
等一下,云瑜回过味来,不敢相信道:“你瞒着母亲就算了,你还瞒着我?”
“我们难道不是无话不说的好姐妹了吗?”云瑜痛心疾首。
“………”
是好姐妹,但也没有无话不说。
云浅立马举起手反驳:“我去西北这段时间你老蹭我府里厨子的事你也没跟我说!”
“那不是一直忘了同你说吗…你和温礼郎君暗度陈仓你也没跟我说啊。”
“…你娶杨家郎君的时候不也是成婚时才告诉我吗??”
两姐妹越说越激动,窗边的花瓶都被两人的声浪震地晃了两晃。
姐妹俩谁也不让谁,从现在的账翻到小时候的账,路过的下人都吓得快步离开。
温礼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两人快要打起来的场面。
温礼:“………”
这段他可以退出去重新来过吗?
绕是他见过云浅和云瑜的相处方式,但他依然会被震撼到。
好在两人只是虚招假式地说了两句,刚刚因为话题带来的沉闷消散了不少。
云瑜现在表情好得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她也什么都不知道似的。
两个人心知肚明,她们只是为了缓解这件事带给她们的冲击。
“将军,”温礼表情认真问:“需要我叫人吗?”
云浅噗嗤笑出声,“不用不用,我们刚刚闹着玩的。”
见云浅的心上人来了,云瑜自然就不再留下,她对云浅说:“有什么事一定要和我说。”
“好。”
得到肯定回答的云瑜转身离去,经过温礼的时候朝他点头示意了一下。
温礼目送云瑜出去,然后他关上门回身。
云浅将碎纸屑扔进火炉,纸屑在炙热烘烤中变为灰烬。
“将军有心事?”温礼上前抱住云浅。
“没有,只是刚刚和大姐坦白了关于云初的事。”
“将军总不能一直都一个人担着这些。”
云浅靠在温礼怀里,闭上眼睛,“我知道啊,但我总觉得这对母亲她们也是一种伤害。”
温礼从怀里勾出云浅的脑袋,在云浅的额头上轻吻,然后是鼻尖,再到唇角。
云浅发现了,温礼很喜欢这种亲昵的小动作,脸上能亲的地方温礼都爱亲。
“将军觉得这是对她们的伤害,我觉得这是对将军的伤害。”
“我很自私,看不得将军受苦。”
云浅嘴边勾起小小弧度,“你这话要是放在外面说估计要背上大不敬的罪名了。”
“不过看到大姐刚刚的反应,我倒也不是特别担心了。”
“因为她们相信将军啊。”温礼与云浅鼻尖碰鼻尖。
因为她们是家人,所以足够相信。
云浅抛开沉重的话题,抱着人:“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想和将军一起用膳。”
和云浅待一起待久了,不管是说话还是表达自己的感情,温礼身上总带着云浅的影子。
云浅表达情感一向热烈而直白,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不会扭扭捏捏。
影响着温礼在云浅面前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