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墨辰父母的容颜和墓碑照片上相差不大,男人英俊,女人美丽,全都温柔地注视着她。
安颜看了看,放下相框继续看其他的照片。
接下来的照片有战墨辰父母的合影和单人照,也有一家三口的合照。
合照上的战墨辰还是一个小小的婴孩,被母亲抱在怀里冲着镜头傻乐。
安颜把那张照片拿在手里看了很久,也忍不住跟着笑起来。
“你笑什么?”战墨辰被惊动了,凑过来看。
“笑你小的时候长得真可爱。”
安颜把照片递给战墨辰,心里不由得感慨基因的强大。
安晨晨和安岁岁现在的模样,简直就是战墨辰幼年时期的翻版。
战墨辰拿过去看了一会儿,唇角也露出淡淡的笑意。
时间过去太久,当初失去父母的撕心裂肺早就归于平淡。
现在看到自己幼年时的照片,他心里只有淡淡的遗憾。
如果他们能陪着他长大,亲眼看着他娶妻生子该多好。
安颜感受到了战墨辰笑容之下的淡淡忧伤,伸手过去抱了抱他,却什么也没说。
但战墨辰能够从她温柔的举动里汲取到这一刻他所需要的力量。
战墨辰闭上眼睛,紧紧地抱住怀里的小女人,室内陷入一片静谧。
好一会儿,他才松开手,唇角的笑容凝实了很多。
“我还有很多小时候的照片,你要不要看看其他的?”
“好。”
安颜默契地和战墨辰相视一笑,继续翻看其他的照片。
差不多半个小时后,整整一箱的照片和几个大相册都翻看完了。
虽然昨晚安颜没有明说,但战墨辰知道她肯定不是因为好奇才想看照片。
“有什么发现?”他问安颜。
安颜又仔仔细细地凝视了战墨辰十秒钟,在他几乎要忍不住吻过去的前一刻开了口。
“我发现你跟爸真的一点都不像,不管是轮廓,还是五官,都长得更像妈一些。”
“是吗?按照生物学遗传理论来说,很多时候,男孩儿反倒更像妈妈。”
战墨辰不以为意地笑笑,伸手摸安颜的脑袋:“说吧,为什么非要来看照片?”
安颜却忽然愣住了。
那种电光火石的熟悉感再次掠过,终于被她抓住了!
安颜脑海里骤然浮现出之前她跟顾时远吃饭时,顾时远朝着她笑的模样。
就是这个弧度,就是这个样子!
安颜甚至伸手在战墨辰眉梢眼角比划了一下,越发肯定了这一点。
她看着战墨辰,眼底满是不可思议:“虽然你和顾时远应该是毫无关系,可你笑起来眼睛和嘴角的弧度和顾时远真的是一模一样!”
“顾时远?”战墨辰愕然,不知道安颜怎么忽然提起顾时远。
“对,就是他。你五官长得像母亲,但刚才的那个笑容真的很像顾时远。难怪我总觉得顾时远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原来是你们笑起来有点像。”
“像吗?”
战墨辰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好一会儿没说话。
他回想起自己之前和顾时远的每一次见面,不得不承认,那种莫名的熟悉感,其实就是类似于照镜子一样的熟悉感。
而现在,安颜说他长得不像父亲,反倒像顾时远。
这还真是巧合得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战墨辰沉默片刻,再开口的时候,声音里带了些许苦涩。
“其实我小时候,我爸并不是很喜欢我,我跟他也不是很亲。记得有一次我发了高烧,他被我妈打电话从公司叫回来,结果刚到家,公司一个电话就把他又叫走了。从头到尾,他看也没看我一眼,完全对我不管不顾。”
“他跟我妈也总是吵架,夫妻感情很不好。以至于我现在想起来小时候的事情,关于父亲的记忆根本没多少,我也一直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冷淡,是不是他根本就不在意我这个儿子。”
战墨辰说完,转头看向安颜,似乎想要一个肯定的答案:“颜颜,你说,我父母之间,会不会发生过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
安颜一怔,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战墨辰这么问,其实也和她一样,怀疑顾时远的态度和他们对顾时远的熟悉感,都不是正常的巧合。
可是过去的事情太久远了,谁也不能光凭着猜测就下定论。
“你要是想知道过去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们可以慢慢查,这个不急。”
安颜抬手抚上战墨辰轮廓分明的脸庞,满眼都是心疼。
“现在我只想跟你说,那些不好的记忆,就彻底忘了吧。以后我会更爱你,会对你更好,绝不会让你再感觉被人不在意。”
“颜颜……”
战墨辰没想到安颜的回答会是这个,一股无法言喻的感动刹那间涌上心头,他猛然抱住了安颜,几乎用尽全部的力气。
“谢谢你,颜颜,谢谢。”
他内心里最后一块藏在阴暗里的地方,也被她治愈了。
安颜柔软的手臂也紧紧地攀上战墨辰坚实的肩背,和他紧紧相拥。
以后,她的男人她来疼爱,那些缺失父爱的童年阴影什么的,统统见鬼去吧。
翌日,安颜和战墨辰依然在家休息,顾时远再一次打了电话过来。
“前几天有人看到司祁正出现在了海城,你们一定要小心。”
“谢谢顾先生提醒,我们会多注意。”
战墨辰平静道谢,对于顾时远再次的殷切叮嘱他也没什么意外的表情。
昨天安颜的猜测已经给他打了个预防针,如果顾时远真的对他有所图谋,总有一天会露出狐狸尾巴的。
安颜听了有些担心:“司祁正来海城了,他是不是要动手了?”
“那就看他敢不敢动手了,他只要敢伸手,我就让他有来无回。”
战墨辰眸色淡淡,举手投足间却透露着强势自信的气息。
安颜一颗心也跟着安稳下来。
司祁正在m国敢屡次对司夜井出手,是因为他在m国经营多年。
可现在是在国内,海城是战家的地盘。
但愿司祁正有点自知之明,不要自寻死路。
翌日,安颜照常上班。
开了一早上的会,安颜刚回到办公室坐下,手边就有人放了杯茶。
是秦殊。
安颜想起前两天的事儿,故作若无其事问秦殊:“那天我们一起吃饭,你跟叶欢都没怎么说过话,是不是他哪里得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