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年前主人还在世？”凤无辰看向不远处被赤明帝“牵”在手中的画像，“是她吗？”
云九羲点头。
她刚进来的时候就感觉今天的琉璃宫和之前来看到的有区别，她当时没有发现是什么区别。
现在她清楚了。
那就是，琉璃宫还是琉璃宫，但是要往前推二十年。
二十年前，璃妃还在世的时候，琉璃宫应该是现在这个模样，不但华丽精致，而且住着璃妃这个绝世无双的佳人，这殿中有生气。
只不过依然是违和的，因为璃妃是真的不在了，现在这宫里的璃妃只不过赤明帝牵在手中一幅画像。
她看了过去，见赤明帝好像真的是牵着璃妃娇软的小手似的，他动作十分温柔，把画像挂在了夜明珠的花树下。
“璃儿，你看，这夜明珠挂满树，像不像把满天星河搬到了你的宫里？”
“璃儿你也觉得像？那太好了！”
“能把璃儿喜欢的都捧到璃儿面前，朕什么都愿意做！”
听着赤明帝深情又温柔的声音，云九羲只感觉有点毛骨悚然！
因为赤明帝这样好像真的璃妃在他面前，他也不是在自言自语，而是他说一句，璃妃回他一句，两人在有来有回地对话。
就……真的挺诡异的！
“王爷！”
凤无辰看着云九羲靠近过来，他冷笑了一声：“你不会怕了吧？”
云九羲看他一眼。
看到他嘲讽的笑意，心头恼火。
这么诡异的事情，她害怕有什么不对的吗？
谁知凤无辰来了一句：“还有更可怕的呢！”
“啥？”云九羲愣了一下，然后，突然腰身一紧，她就被凤无辰揽了起来，掠了起来。
云九羲一下子没能反应过来，等到她想要惊呼出声之时，双脚落地了。
只不过不是落在地面，而是一个赏花亭的亭子里。
这亭子建在假山石上，所以位置比较高，从里面往外看去，可以把整个花园的风景尽收眼底。
这是一个赏景的绝佳所在。
只不过，凤无辰带她过来，肯定不是为了看风景的。
而是看人的。
因为她刚站好，就看到，又有一个人来了。
“是他！”
来的人竟然是之前被凤无辰打晕过去，等到铁衣他们抬走的时候还昏迷不醒的寂不灭。
“这就是你说的更可怕？”云九羲看向凤无辰问。
凤无辰血眸泛着幽然：“是的，继续看！”
云九羲凝了一下眉，深看了一眼凤无辰，这才转脸往前看去。
前面。
赤明帝站在花树不远处，看到寂不灭过来了，便欢喜地招手：“灭儿，快来看，你母妃跳舞是不是特别美？”
这时候，夜风吹拂，那挂在花树下面的画像轻轻地飘动，远远看去，那画中的美人好似真的在夜色清舞。
寂不灭走了过去！
跟着赤明帝一样，看着那在夜风下轻轻飘动的画像。
赤明帝看着看着，双眸里闪现出兴奋激动的神色来，声音也透着一种激扬：“太美了，一舞倾城啊！你说是不是，灭儿？”
寂不灭看着轻轻飘动的画像，嘴里喃喃：“确实是好美——”
他前面半句说的还是和赤明帝一样的语气，但是突然声音一顿，泛着淡淡幽蓝的眼眸然一沉。
“我看你是疯了！我母妃在哪？她根本不在这里，她早被害死了，你还在这里自欺欺人！凤烨，你在装什么傻？你说今天晚上会让我看到我母妃的！她在哪？就是这个画像吗？”
一声一声质问之下，赤明帝原本痴迷的表情，渐渐地从脸上消失了。
他转眸看向寂不灭。
声音冷幽幽的。
“灭儿，你何必要破坏朕的美梦呢？你这样，你母妃看到了，她会不高兴的，她可是最爱重朕了！”
寂不灭冷然笑了出来：“美梦？你也说是梦了，梦有什么意思？你不是说，只要把他们骗进来，就能让我见到我的母妃吗？他们来了，母妃呢！”
寂不灭突然指向亭中的凤无辰和云九羲。
云九羲挑眉：“原来你们能看到我们啊？我刚才还真的以为你们都瞎了，看不到我们两个大活人呢！”
她刚才还真的觉得诡异可怕，结果？
装的啊！
“云九羲，你看到我母妃的画像了吧？她是不是好美？她和我长得一模一样啊！果然，我才是她亲生的孩子啊！你说是不是？”寂不灭看着云九羲，语气欢喜无比。
云九羲从亭子里出来，走向花树，近了，她看看画像，再看看寂不灭的脸。
“确实是挺像的，但是，你应该不喜欢这张脸吧？”
寂不灭一愣。
“你什么意思？”
云九羲看着他：“字面的意思啊！你不喜欢长着这么一张脸！”
“怎么会？我与我娘亲长得一模一样，我为什么不喜欢？”寂不灭眼眸闪了一下，然后语气有点急切的反驳。
云九羲看着他的脸。
夜色下，他五官精致美丽，这样的一张脸，在璃妃的脸上，倾城绝艳，天下无双。
不过寂不灭的脸上，此刻有两道伤疤，就生生把这种纯粹的美感给破坏了，但是，也正是因为这样。
才不至于他看起来就直接像璃妃。
她轻轻笑了一声。
“之前你为了不让我和王爷看到你的脸，在我们面前，两次划破自己的脸，我当时以为，你是性子偏激，对自己都狠，但是看来并不是，你只是单纯的不喜欢自己的脸而已！”
“这是我娘亲给我的容貌，我为何不喜欢，我喜欢的不得了！我之前划我的脸，只不过是被你们逼的！”寂不灭怒声。
云九羲唇角的笑意更是嫣然：“不，你不是！你不但不喜欢这张脸，你还恨这张脸，所以你一直戴着面具，当我们把你面具摘下来了，你就只好自残了！”
“你胡说什么？！”寂不灭双眸更是阴沉，怒火簇起。
云九羲勾唇笑意盈然，看着他，叹息了一声：“唉，其实也能理解的，毕竟……”她顿了一下，故意笑得更是嫣然，“这是一张女人的脸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