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拿出来的是一块锦帕,上面绣着一朵桃花。
盛果儿接过这块手帕,心中凄然:“高静玠在感情上也是个可怜人啊!”
陈氏见盛果儿的表情有些凄凉,就说道:“是不是觉得为娘的心狠啊?”
盛果儿摇了摇头,说道:“不是的,娘亲,我只是觉得,高静玠为了爱情变得堕落,可悲可怜,也可叹啊!”
孟行舟也是一阵唏嘘:“世间安得双全法。有时候,错过了就是一辈子!”
说完后,他轻轻地牵起了盛果儿的手。
陈氏略微尴尬地站起身说道:“你们小两口在这儿感慨吧,我走了!”
盛果儿明白,陈氏之所以不见高静玠,就是想让往事随风去,若不是为了救出盛果儿的朋友和亲人,想必陈氏这辈子都会将这个秘密深藏在心里。
盛果儿看着婆婆离去的背影,心中油然升起一股敬意。
孟行舟说道:“果儿,不如你让人将这块锦帕送去吧!”
盛果儿看着孟行舟,说道:“不,我亲自送去,我要亲自将她们接出来!”
孟行舟点了点头,说道:“好,那我陪你一起去!”
盛果儿紧紧地握住孟行舟的手,两人彼此心意相通,为了各自都可以牺牲自己。
夫妇二人准备好以后,坐上马车去了高府。
由于盛果儿声名在外,因此高府的家丁们便没有阻拦,客客气气地将盛果儿迎了进去。
见到盛果儿和孟行舟,高静玠说道:“粮食交易站的事情做的不错,回去的时候去账房领个红包!”
盛果儿笑道:“我们是合作,不是你的下属,红包我自己有,现在我承诺的都已经做到了,高先生,你承诺的,也该做到了吧!”
高静玠笑道:“你招兵买马,是想跟我对着干么?我更不会让你抽身了!”
面对如此无赖行径,孟行舟刚要发作,却被盛果儿摁住了。
盛果儿明白,高静玠这是故意为难自己,将没理说成有理,明明是他背后耍阴招,将自己招募的武林高手强行划归到了铁血盟,却现在倒打一耙,说自己要扩张势力跟他抗衡!
盛果儿说道:“高先生,粮站生意需要有人护送,你手下的人,哼,恕我无礼,恐怕您自己都怕他们监守自盗和欺男霸女吧!我招募人马,实则是为了保护咱们的生意干干净净的,您高先生不是一直想要个好名声吗?这个好名声不是自己吹出来的,可是别人说出来的!”
盛果儿的话掷地有声,句句在理,正气凛然,虽然只字未提高静玠的阴招行为,但每句话都是直指高静玠的痛楚!
高静玠顿了顿,微微一笑,说道:“好个盛果儿,果然是伶牙俐齿,聪明绝顶。”
盛果儿拱手道:“高先生客气了,果儿这点微末道行,在您面前寒碜了点儿。”
高静玠说道:“放人可以,但有一件事情,你必须答应!”
盛果儿问道:“高先生请讲!”
高静玠查到盛果儿取得了鲁班书,魏进忠通过高静玠的汇报后,命令他务必取得鲁班书,魏进忠打算用里面的厌胜之法对付皇帝,达到他谋朝篡位的野心!
因此,高静玠说道:“盛老板得到了鲁班书,这可是营造秘要。大家都是做这一行的,自古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见者有份,盛老板交出来,咱们共襄盛举,一起做朝廷的营造生意,如何?”
盛果儿此刻方知为什么高静玠会在粮站生意做成之后还不放人,这个老奸巨猾的家伙是盯上了鲁班书,如此环环相扣的布局,再加上中间收买人心的细节和监视自己的手段,高静玠谋划的功力真是达到了炉火纯青。
这个高先生看来真不是一般人!
孟行舟此刻说道:“高先生,鲁班书我们已经上交朝廷了。”
盛果儿一皱眉,心说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自己怎么不知道。
但见孟行舟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盛果儿又不得不信,但不能让高静玠看出自己不知道此事,便也顺口说道:“没错,得到鲁班书以后,我家相公就交到朝廷去了。”
高静玠自然不会相信,说道:“我素闻孟先生正直廉洁,为官刚正不阿,如今一见,还真是忠君体国,说交就交,但不知有没有副本存留?”
孟行舟说道:“没有,如果高先生不相信,可以让人去查验!”
高静玠呵呵笑道:“未必吧!”
说完后,高静玠拍了拍手,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孟行舟和盛果儿面前。
两人看清楚来人以后,都惊讶地齐声说道:“阔阔出!”
阔阔出双目喷出火焰,说道:“盛老板、孟先生,没想到我会活着出来吧!”
那一日阔阔出醒来后发现自己被众人抛下后,愤怒不已,饶是他天资聪颖,竟然从假的鲁班书之中另辟蹊径,找到了一条死亡之路,历经千难万险,毁掉了半张脸,最终逃出生天。
他为了报仇,暗中潜入平安乡,暗中寻找机会,最终靠着盛果儿招募一百高手的机会,投靠在了高静玠的门下。
高静玠效力于魏进忠,而魏进忠又和东元帝国的大皇子勾结,因此阔阔出便被高静玠奉为了上宾。
阔阔出跟高静玠说起了鲁班书,但是阔阔出的鲁班书是东元文字,而且阔阔出已经将鲁班书交到了东元帝国,所以,二人设计想让盛果儿和孟行舟再次说出真正的鲁班书。
阔阔出说道:“孟先生,你一向记忆力超群,想必那本鲁班书你还依然记得。如果你不想你的亲友受到伤害,那就赶紧说出来吧!”
孟行舟此刻也有一些紧张,因为真的鲁班书他已经烂熟于心,但是当时给阔阔出的鲁班书是他随口篡改的,根本记不住当时说了什么,如果将真的鲁班书说出来,以阔阔出的精明,肯定能看出其中端倪,毕竟他是精研过假的鲁班书才逃出生天的。
但是此刻若是不说,以现在的情形看,势必会引起一场不必要的屠杀!
盛果儿这时却拿出了桃花锦帕。
桃花锦帕一出现,高静玠眼睛一亮,有些失态地说道:“这桃花锦帕你从何而来!”
盛果儿笑着说道:“高先生,有一个旧友让我将这个锦帕交给你,说往日情分不能忘,希望你能卖个面子,放过我的亲友!”
高静玠上前抓住盛果儿的手说道:“说,她在哪儿?”
孟行舟说道:“你先放人!”
阔阔出喊道:“你先说出鲁班书!”
盛果儿说道:“不放人我们不说小如的事情!”
高静玠惊讶地说道:“快说小如在哪儿!”
阔阔出接着提高了嗓门:“小如和鲁班书不说出来,你们都走不了,来人!”
紧接着,一群家丁手持兵器冲了进来,围住了盛果儿和孟行舟!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然孟行舟眼前也出现了一条小锦鲤,只见这条小锦鲤用鱼尾在他的眼前写出了当时给阔阔出胡编乱造的假的鲁班书。
“这些很熟悉,这条小锦鲤不是果儿的么,难道它也来帮我了?”
此刻孟行舟对假的鲁班书的内容全都想起来了,他想出了一条计策,说道:“要我写出鲁班书也不难,但我有个条件!”
盛果儿急道:“相公!”
孟行舟说道:“放了我娘子和我们的亲友,我只消一炷香的功夫就能写出鲁班书,还有告诉你小如在哪儿!”
盛果儿抓住孟行舟的手说道:“相公,不能跟恶人做交易,无异于与虎谋皮啊!”
孟行舟笑道:“没事儿,只要你没事儿,我就是深入虎穴也能薅它几根胡须下来!”
说完后,孟行舟傲然地看向了高静玠:“怎么样?”
阔阔出阴狠地说道:“我还要你的命!”
盛果儿霸气地挡在孟行舟的身前,厉声道:“你要敢动我相公一下,我让你还有高静玠,以及整个东元帝国给我相公陪葬!”
接着,盛果儿眼神冰冷地对阔阔出说道:“你知道我的为人,我说的出,就做得到!”
阔阔出被盛果儿的气势所震,高静玠也不想将事情弄得太难看,便说道:“好,孟先生这是与我们共襄盛举,是好事情,孟先生,你既然答应了,就要做到!来人,放了盛果儿的亲友!”
不多时,沈氏等人牵着手走了出来,盛果儿急忙迎了上去。
沈氏知道了原委,说道:“行舟啊,你不能为了我们犯险啊!”
孟行舟说道:“放心吧岳母,我自有分寸,你和果儿先回去,一定要让果儿跟你回去!”
盛果儿不愿意回去,沈氏说道:“好孩子,行舟既然叫你回去,自然有道理,咱们回家等他!”
看着孟行舟自信的眼神,盛果儿点了点头,说道:“你早点回家!”
孟行舟微微一笑,拍了拍盛果儿的肩膀,说道:“快回去吧!”
高静玠一挥手,家丁们侧身让出一条道路。
高静玠说道:“盛老板,请吧!”
盛果儿瞪了一眼高静玠,接着双目含情地望向了孟行舟。
孟行舟冲她点了点头,说道:“走吧!”
盛果儿转身带着自己的亲友离开了高府。
孟行舟转身对阔阔出说道:“我要你给我研墨,脱靴!”
阔阔出一愣,随即怒道:“你放肆!”
高静玠说道:“阔阔出,有道是大丈夫能屈能伸,为了今后的大业,你还忍受不了这胯下之辱吗?这就是你们的气量?”
孟行舟傲然地坐在岸前,双脚叠放在桌子上,连看都不看阔阔出。
阔阔出无奈,苦笑道:“孟先生就是孟先生,到哪儿都是一副派头!”
孟行舟微微一笑,闭上眼睛说道:“我等你!”
阔阔出蹲下身子,腮帮子鼓起跟一个蛤蟆一样,手上青筋暴涨,慢慢地将孟行舟的靴子脱了下来,然后,取来笔墨纸砚,给孟行舟研墨。
就在孟行舟闭目养神的空当,阔阔出暗暗地在孟行舟的靴子里藏了一根银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