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过年,西峰村开始准备祭祀活动,东巷村却出奇的寂静。
孟政堂想借着这次祭祀活动好好地打压一下东巷村,虽然东巷村每年都是被西峰村打压的,但是自从有了盛果儿这个女子的存在后,孟政堂觉得要行事谨慎一些。
让他最为不解的是,自己的儿子竟然不帮自己反倒去帮盛果儿,于是孟政堂将孟行舟叫来,想问个清楚。
“舟儿,为父问你为何如此协助盛果儿?”
孟行舟拱手道:“父亲,盛果儿的一些想法非常有新意,而且为人仗义,温婉贤良,所以儿很欣赏她。”
孟政堂捋了一下三缕长须说道:“我听说洪家少爷洪世卿都被你说动去帮盛果儿的忙,竟然去练摊了?”
孟行舟说道:“此事还在商议之中,洪公子尚未答应。”
孟政堂有些生气地说道:“你还帮着盛果儿去写什么春联,真是有辱斯文!”
孟行舟没想到父亲竟然还是这样食古不化,他说道:“父亲,盛果儿用奇法除掉了为患多年的年兽,而且带动了大家有了新的过年方式,家家户户喜气洋洋,你看众人都感念盛果儿的功德,为何父亲却如此食古不化!”
孟政堂是个因循守旧之人,虽然欣赏盛果儿的一些才干,但是违背祖宗家法的事情他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于是孟政堂说道:“她这是破坏了多年以来的传统,我们一直祭祀年兽,也相安无事,她除掉年兽,万一惹来年兽一族的报复,我们该当如何!”
孟行舟这时笑道:“那盛果儿将春联和福字以及鞭炮之法教给众人就更有必要了,这三种是年兽的克星,即便年兽再来老百姓也就不会惧怕了。”
孟政堂气的来回踱步,说道:“她赚走了我们西峰村很多的银钱!你知道不知道!”
孟行舟说道:“合理买卖,有何错误?既有利于民,又有利于自己,互惠互利又有何不可?”
孟政堂指着孟行舟说道:“你个逆子,胳膊肘往外拐,我绝不允许盛果儿的那些东西破坏我的规矩!还有,你要是再去帮助盛果儿,老子就把你赶出去!”
说完后,孟政堂拂袖而去。
孟行舟皱着眉看着父亲,心中也是不悦,也想不通父亲为何要顽固地守旧。自己的师傅鬼谷子曾经教过自己要因势乘便,海纳百川,为何先人的一些变通的智慧却始终在父亲身上得不到一丁点的体现。
想要改造父亲的思想,真是有点困难。
而这时,孟行舟的母亲陈氏走了出来,好言对孟行舟安慰道:“孩儿莫要在意,盛果儿是什么样的人为娘清楚,你好生跟她接触,还有....”
陈氏笑着对孟行舟说道:“为娘之所以会回来,并不是你父亲有什么改观,而是我在盛果儿身上看到了孟家的希望。我不希望那个徐氏搅乱了孟家,舟儿,你和果儿的感情我是知道的,你去提亲吧!”
提亲!孟行舟听到母亲这样说以后,有些尴尬,陈氏说道:“这是个好姑娘,肯定是个贤内助,你一定要娶到盛果儿!”
孟行舟虽然也有这样的想法,但是东西婚嫁不相通,孟政堂对盛果儿已然有了成见,想要娶她谈何容易,得想个万全之策才行。
再说,盛果儿是否同意嫁过来也是个问题啊!
出嫁从夫,是这个时代的规矩,盛果儿能同意吗?这些孟行舟都拿不准。
孟行舟说道:“东西婚嫁不相通,这是太爷爷定下的规矩,我倒是想打破,但是父亲那里可能....”
陈氏看出了儿子的担忧,便说道:“你父亲那里我自有办法,只要你奶奶同意,你父亲就没有办法!”
孟行舟问道:“娘,你有何办法?”
陈氏微微一笑,说道:“我自有方法,只要盛果儿愿意成为你的媳妇,为娘就有办法!”
孟行舟点了点头,心说还得果儿同意才行。
而此刻,盛果儿在家里无缘无故地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心说谁在背后念叨我呢?沈氏见到女儿打喷嚏,便关心地说道:“果儿,你是不是着凉了?这几日去乡里和西峰村卖春联,一定是冻病了吧!这几日都卖的挺好,你不说要歇一歇吗?那就赶紧歇一歇吧!”
说完后,沈氏抱过盛果儿,在她的额头轻轻试了试。
盛果儿撒娇地躺在沈氏温暖的怀中,说道:“娘,我没事,可能就是有人想我了!”
沈氏打趣道:“谁啊,是孟先生吗?”
盛果儿听到孟行舟的名字后一愣,随即坐起身,背对着母亲有些害羞地说道:“娘你净胡说!”
沈氏眉毛一挑,微笑看着红了脸的盛果儿说道:“你和他的情谊我看得出来。但是果儿你要清楚,他们家是中人身份,孟行舟是进士身份,是上等人,我们只是贱民,别说我们现在有点余钱,就是富可敌国也得需要三四年的时光得到朝廷认可才可以升级为中人。”
又是身份!盛果儿心想古代这种等级制度真是让人火大。
她是喜欢孟行舟的,有才华有抱负,而且对自己也是一片真心,难得的是他一个古人竟然和自己的三观十分相合,喜欢新鲜事物,也总是站在自己这一边,虽然有的时候犯点呆,但也是时代所限导致的。
可是一想起这个身份,还有所谓的“东西婚嫁不相通”盛果儿就火大。
所以盛果儿有些不悦地说道:“娘,我知道了,我还不想嫁人,我先回去休息了。”
说完后,盛果儿转身去了自己的房间。沈氏叹了口气,心中明白女儿的想法,于是她也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我不如去试着跟孟家沟通,或许孟家爱屋及乌,接纳了果儿也未可知。”
就在这时,忽然盛实跑进来说道:“娘,我姐呢?”
沈氏说道:“你不是去孟先生那里温书了吗?怎么跑回来了?”
盛实喝一口水说道:“孟先生就在门口,今天他也不知道怎么了,心不在焉的,教我史书的时候愣是把曹孟德写成了曹果儿。所以他干脆就下了学,跟我一起来了。我先进来禀报一声。”
沈氏噗嗤一下就笑了,小桃也走了进来,她刚刚在周蕊那里玩,才回来,一进屋就一脸不解地说道:“娘,我在门口看见孟先生了,我跟他打招呼,他好像没听见一样,嘴里还叨叨咕咕的。”
沈氏有些好奇,说道:“他叨咕什么呢?”
小桃歪着脑袋说道:“好像是果儿,你希望我....后面我就没听清。”
沈氏心中了然,便冲着果儿的屋子喊道:“果儿啊,孟先生来找你了!”
过了一会儿,盛果儿没有出来,只是在屋里回了一句:“不见!”
沈氏说道:“他可能要跟你商量成亲的事情吧!”
盛果儿哗地从屋里走了出来,说道:“娘你说什么?”
沈氏说道:“你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盛果儿看了看弟妹,弟弟妹妹也齐齐点了点头。
于是盛果儿走了出去,此刻外面飘着雪花,一个长身玉立的青年此刻正在门口反复练习着告白。
盛果儿没有惊动背对着自己的孟行舟,她悄悄地来到孟行舟的背后,只听孟行舟小声说道:“果儿,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我彼此相互了解,我想娶你为妻,不知可否,如若此生不得你为伴,行舟便如行尸走肉,此生不再娶任何女子为妻。”
盛果儿听到这番告白后,心中很是喜欢,但是她却咳嗽了一声,孟行舟被吓了一跳,转身看见是盛果儿,扶着胸口说道:“果儿,你怎么不打一声招呼啊!”
盛果儿板着脸说道:“唉,我哪敢惊动孟家公子啊?”
孟行舟见盛果儿脸色不对,便问道:“你,你怎么了?”
盛果儿背着手说道:“孟先生是上等人身份,我是个下等人,就算我有钱也改变不了什么,更何况为了救你我都没什么钱了。你还找我做什么?”
孟行舟焦急地握住盛果儿的手,说道:“你富贵与否跟我没相干,你是什么身份也不重要,我只想与你举案齐眉。就算是全天下都反对我也要娶你!”
这一着急,反而说的十分顺畅了。孟行舟说完后尴尬地撒开了盛果儿的手,但盛果儿反而抓住了孟行舟的手说道:“说过的话要算数,你是个男人,这种事情你打算怎么过你父亲那一关啊!”
盛果儿心知上次给孟行舟的母亲留下了好印象,所以陈氏应该没事,就是孟政堂这个未来的老公爹不太好对付,这是个食古不化的倔老头。
孟行舟说道:“我母亲说,她会想办法说服我父亲。”
盛果儿揶揄道:“原来你是妈宝男啊,什么事儿都依靠你娘!”
孟行舟斩钉截铁地说道:“怎么会,我想好了,不管我娘成功与否,我都会娶你!实在不行,我放弃身份,跟你远走天涯,或者跟你在东巷村生活都可以!”
盛果儿感动地躺在孟行舟的怀中,温柔地说道:“你真的愿意放弃身份?”
孟行舟淡然道:“我是死过一回的人了,富贵名利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找到一个真正懂我知我的人又何其有幸,就算是成为一个贱民又如何!”
盛果儿说道:“你不怕跟着我吃苦?”
孟行舟笑道:“你如此聪慧,我也有才干,我们怎么会吃苦呢,再说了,即便是跟着你吃苦,我也觉得甘之如饴!”
盛果儿轻轻地在孟行舟的脸颊处吻了一下,这让孟行舟有些手足无措,瞪大了眼睛,脸瞬间就变红了。
盛果儿看着孟行舟的脸色,说道:“你说了话,就要负责到底哦!”
孟行舟点了点头,说道:“你放心,我回去后跟母亲联合,一定想办法说服父亲。对了。”
孟行舟从怀中拿出母亲写的一封信,陈氏在孟行舟来之前亲笔书写了一封书信要他转交给盛果儿。
孟行舟说道:“母亲说如果你同意这门亲事,就打开这封信看一看,她说里面自有高招!需要你配合!”
盛果儿心想这个未来婆婆还真是有趣和开明。于是说道:“好,我细细研读,对了你赶紧回去吧。”
孟行舟说道:“我再陪陪你吧!”
盛果儿见孟行舟一脸祈求的模样,说道:“好啊,但是你日落之前一定要回去,别让你爹气坏了,以后我们还怎么见面啊!”
孟行舟握着盛果儿的手,说道:“那我们去看看雪景吧!”
盛果儿点了点头,两人双手相携,一起来到了长留山山脚的浮玉河边,欣赏起了河边的雪景。
看着如玉一般的世界,加上爱情的滋润,两个人觉得整个世间都是甜蜜的。
“对了,西峰村要举办祭祀大典,这是过年的大事,我这几日要在西峰村帮忙,再有还要去说服父亲,可能这几日只能给你写信了。”孟行舟说道,“祭祀大典非常重要,相关的官员都会到场,只要做得好,官府会有减免赋税和奖励。”
盛果儿也听东巷村里正说过这件事,但是里正好像并不在意,还说一直是西峰村赢,所以干脆今年也就糊弄糊弄得了。
本来盛果儿听完后觉得应该是惯例,里正没说有什么好处,因此盛果儿也就没太在意。
如今盛果儿听孟行舟说这个祭祀大典做得好了还有奖励,便动了心思,说道:“我们东巷村也有祭祀大典,你看着好了。”
孟行舟说道:“好啊,如果你们村能赢的话,最好是有新意的话,那么也给西峰村带来一些改变也好,这几年其实西峰村总是做一些场面的表演,官员们其实也都有些不太满意,但是东巷村又拿不出什么东西来,所以西峰村也一直在原地踏步。我听洪世卿说,如果西峰村再这样下去,以后两个村的奖励可能都会克扣甚至不会再有了。”
盛果儿问道:“为什么啊?”
孟行舟跟盛果儿解释了一下。太祖皇帝驾崩,新皇登基,锐意改革,所以对于一些浮于表面的事情十分反感,下令从上到下要改良,但还不能破坏现有的规矩体制,还要有利于民众的生活,所以郡府和乡里都要求各个村在祭祀大典上有些新意还要实惠利民。
盛果儿了解了现在的政令后,想起了一些现代的活动,于是心中有了一丝计较:祭祀大典,有的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