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上我们一个,糯宝也是我们的宝贝疙瘩。”吴大夫举着熬药的勺子,愤愤喊道。
蒋老爷冷哼:“我们几个老家伙在城里,好歹也算有头有脸的,那些歹人真敢硬来,也得先过了我们这关!”
冯氏看着这般热血的乡亲们,心里原本的担忧,都化为了连绵不断的感动。
小糯宝也精神振奋,红着小脸挥舞手臂。
村里人都爱护她。
她也自当投桃报李!
放心吧,只要有她小仙子在,定能让歹人恶有恶报,还能护着整个大柳村,让日子越过越红火!
众人又凑一起嘀咕一阵,说着回去后,也得和自家孩子们嘱咐一番,切不能透漏了糯宝的年岁。
小糯宝笑得小脸灿烂,她乃仙子下凡,怎会怕人世间的“妖魔鬼怪”。
她丝毫没有担心,这便翻找起供品来,想看看今日有没有野猪,或是傻狍子之类的野味,弄出来让乡亲们一起大吃一顿。
然而这时,忽然眼前黑影一闪,小糯宝猛然抬头,有些诧异地咦了声。
奇怪。
为何突然,她好像感受到了,一股凶猛的灾煞气!
小糯宝怕自己弄错了,这就立刻陷入观想。
待眼前呈现一片蝗灾之象后,糯宝猛然睁眼,差点喊破了软糯的嗓音。
“不好!”
冯氏他们抬头:“乖糯宝,你说啥。”
小糯宝扭着小身子,挣脱娘的怀抱:“咱村的庄稼要坏,就在今夜,快让乡亲们集合!”
闻言,众人都脸色大变,来不及细问,就赶紧敲着铜锣,挨家挨户喊人!
……
云城,府衙内。
张恪服下了活血的汤药,浑身沸腾得发烫,眼角也眦裂开来,像是随时要把眼珠子瞪出来。
“啊!”
只见他大喝一声,便猛的咬破舌头,把一大口血水,都喷洒在面前的怪异卦阵上!
“哈哈,成了!”
待卦阵显了象后,张恪顿时眼神发狂,嘶哑着嗓子放出笑声,听得田知县夫妇俩直发毛。
田知县看了半日,早就吓得不敢吭声。
这会儿才勉强硬着头皮问:“敢问大师,您这是……意欲何为啊?”
张恪舔了舔嘴角的血,轻蔑地斜他一眼,起身呷了口茶。
“此乃灾煞卦阵,费了我一日一夜的工夫,现下已成。”
田知县挠头:“此阵作何用处?”
张恪道:“能保你云城上下百余个村子,今夜,必定蝗虫过境,有大灾。”
什么?!
田知县差点蹦了起来!
不保好事,保坏事?这术士有病吧!
“张大师你什么意思,现在可是夏天,真闹了蝗灾,那庄稼地岂不全遭殃,秋收时你让本官和百姓们喝西北风啊!”田知县气得直跺脚。
“呵呵,目光短浅。”
张恪笑得阴恻恻的,一个眼神甩过去。
田知县被逼视得心里发寒,咽咽唾沫,不敢再大声嚷嚷了。
“你有所不知罢了,我是要以这蝗灾,去逼那女童出来。”张恪自负冷笑:“这差事若是办成,沈家自会再重赏你,让你做个京官都不在话下,你又何必在意区区一个云城。”
田知县琢磨了一下这画的“大饼”。
最后只能咬碎了牙,认了张恪的胡作非为。
“那接下来,要如何逼出你们要找的丫头,还请大师明示。”田知县从牙缝里挤出话来。
张恪摩挲着下巴,语气森森然:“今夜过后,你便告知全城,就说我们要找的戊子年生人,其实是个身背邪气的灾星!”
“灾星?”田知县不解。
张恪歹毒解释:“到时候,再把蝗虫袭村之事,推到这灾星身上,就说是天现异象,灾星引祸,才让百姓跟着遭殃!”
到那时,各村村民们失去了庄稼,正是悲愤不已,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时候。
“如若让他们以为,一切全是灾星所害,那么就算谁家真藏了个两岁丫头,也会被乡邻揭发,不直接杀了都算轻的了。你只管悬赏百两,就定会有人肯上报衙门!”张恪阴声大笑。
他有的是法子,让那女童藏无可藏!
田知县用力咽了口唾沫,只觉眼前此人,像是条臭水沟里的蛆虫,阴极了。
为了找个人,不惜祸害全城农户,就连他这个只知敛财的知县,都做不出这事儿啊。
田知县知道自己惹不起他,咬咬牙,不敢抱怨,只能这就去差人准备了。
只是他们夫妇临走前,张恪的眼神撇过去,忽然掠过知县夫人四十多岁的面容,停在她的粗腰上,动了动喉咙。
“等一下,夫人请留步。”
田知县夫妇二人疑惑转身。
张恪的神色晦暗又张狂,咯咯笑:“我见夫人气色不佳,今夜不妨就留下,让我为你调养调养,也算没有白住你府上,如何。”
田知县瞳孔地震:“……”
不过想到此人的狠毒,他还是怂了,撇下夫人就自己溜了……
……
大柳村这边,离日落只有不到一个时辰。
学堂内,除了大柳村村民,还聚集了青泉村里正、西山村村长、张家村村长等二十来个村子的主事人们。
听到糯宝说要闹蝗虫,众人都脸色大骇。
一个个像看救世主般,望着座上的小家伙。
“往年都是最旱时才闹蝗灾,今年咋有了雨水,还闹啊。”张范建带着哭腔。
“真是邪门了,才过几天消停日子。”西山村村长啐了口,一脸苦色。
“糯宝,你可有啥法子,能让蝗虫别来咱们地里吗?”青泉村里正还算稳得住,抱着一丝希望求问。
小糯宝坐在椅上,晃着短腿,早已想好对策,压根没把这点灾煞放在眼里。
她气定神闲地哼唧着:“有。”
“大伙只要照我说的去做,保你们各村庄稼地没事。”
小家伙的声音甜软,自带一种安人心神的能力,众人顿时心头狂喜,眼光大亮!
什么?
连蝗灾都有法子应对?
糯宝可真威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