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庄氏她娘没了?还是被她给活活气死的!”孙春雪嗓门可大。
一听说此事,就直接嚎了一嗓子。
姜丰年刚从外面回来,连驴车都顾不得拴好,就进屋灌下半碗凉水,赶紧讲给全家听。
“庄家那猪圈上现在还有血呢,听说是庄家老娘觉得养了这么个闺女,羞煞先人,一头撞了上去。”姜丰年一脸八卦地道。
冯氏他们都很震惊:“我就说庄氏在娘家待得好好的,咋可能突然回来,肯定是在西山村待不下去了。”
“那庄家老娘到底为啥寻死,二伯娘到底干啥了。”姜丰虎忙问。
姜丰年还想卖个关子,眨眼道:“你们猜猜,我觉得你们肯定猜不着!”
冯氏心急,直接上手就拧他耳朵:“知道猜不着还让我们猜啥?你快说,再吊我们胃口娘可真揍你。”
姜丰年捂着耳朵,哎呦哎呦两声,这便赶紧老老实实,满足了大伙的好奇心。
“说起来啊,这事儿还跟咱们糯宝有关系。”姜丰年坐到炕沿上:“你们可记得,前阵子出事的那四家书院?”
此事大伙自然记得。
不就是韦院长听了糯宝的话,把煞气反冲回去,然而便自作自受的那四家书院吗。
小糯宝托着小腮帮子,一脸八卦地眨巴眼睛,听得可是认真:“大锅锅,赶紧继续讲呀。”
姜丰年点头道:“其中有一家苑北私塾,就是院长被家猪咬了后腚,人没了的那个,那人啊其实是二伯娘的堂叔,也是她的姘头!”
“啥?”冯氏瞳孔一颤。
“又是堂叔又是姘头的,这关系咋有点乱啊。”孙春雪反应慢半拍道。
此事说来话长,自打庄氏大哥出事之后,西山村的庄家便没了顶梁柱,日子一落千丈。
得亏死去的庄老爹,还有个堂弟,在城里混得不错,时不时照顾一下他们,日子才算能过得去。
而庄氏自打没了姜大河后,回村投靠娘家,又过不了苦日子。
一来二去,竟和时常看望自家的堂叔眉来眼去,还有过几次苟且。
庄家老娘知道闺女不检点,但为了傍上大树过好日子,也就睁只眼闭只眼,想着让这俩人偷摸好上一段时间,能为家里多弄些银子,也就罢了。
只是天不遂人愿,偏偏此事被庄氏堂叔的家人知晓,于是,人家夫人儿子一起上门,打得庄氏一个死去活来,这事儿直接就被捅得满村皆知。
堂叔和侄女相好,这可是有违人伦的!
庄家老娘见自家出了打丑,受不住乡亲指指点点,干脆一头撞向猪圈,以死明“节”。
而庄氏在村里待不下去,本打算养几天伤,就让堂叔接自己进城安顿。
只是不曾想,那男人前几日直接被煞气冲顶,嘎在了一头家猪嘴下。
庄氏彻底没了倚仗,又被全村驱逐,只能灰头土脸回到大柳村安身。
在姜丰年口干舌燥讲了一通后,姜家人听完,都被炸裂得目瞪口呆。
“好家伙,这还真是小刀拉屁股,开了眼了,咋还有这般龌龊事!”姜丰虎长叹一声。
李七巧摸着胸脯:“好家伙,我娘家村可是出息了,竟还有这热闹可吃。”
萧兰衣更是夸张,直接抓了把瓜子,坐在门口的板凳上听得热闹。
“在京城,我可听不到这么新鲜的事儿,那些高门大户有啥丑事,可都捂得严实呢,还是住在大柳村有趣!”萧兰衣眼睛瞪得像铜铃。
这会子,小糯宝已经被雷了一脸。
难怪西山村村长那天欲言又止呢,原来是这么大的丑事,他有顾虑没说倒也正常。
冯氏只觉脏了耳朵,又怕闺女听了不好,赶紧后知后觉地给糯宝耳朵捂上。
“娘,大锅锅都说完了,你现在捂着好像没用……”小糯宝腆着笑脸咯咯道。
冯氏一拍脑门,把手松开:“这事儿我听着嫌恶心,丰年,去跟你村长叔说,对这种人不能心软,赶紧撵出村子,免得将来干点啥事再脏了咱们村子。”
姜丰年点头,这就去找村长商量了。
村长也觉得庄氏必得撵走,于是用过午饭,就带人去老人堂驱逐。
庄氏正掐腰,在院子里跟老李头对骂,这会儿看到村长,带着十几个彪悍妇人一起,她先是愣了愣,虽然不服,但也不敢硬来。
“庄氏,别逼我们动手,好歹是做过乡亲的,你识相的,就赶紧自己麻溜走人。”村长皱着眉,觉得多看这妇人一眼,都是脏了双眼。
庄氏手心出汗,眼珠子转了转。
终究没有贸然硬刚。
她忽的揉红了眼睛,软了语气央求:“村长叔,我知道我给村里添麻烦了,我愿意走,不劳烦你们再动手了。”
“只是,我一个女人家,又带着个闺女,现在时辰都不早了,我一时找不到安身去处,可否让我在此再过上一夜,明天一早我就走,行吗。”庄氏哭求道。
村长没想到她答应得这般利落。
觉得倒也省事了。
“成吧,就让你再待一宿,明日不走,我就拿大棒子撵你走!”村长厉声道。
庄氏立马抹泪答应。
待村长一离开,她就立马变了脸色,瞪着满眼血丝咬牙道:“这可是你们逼我的,不给我活路,那咱们就看看,到底谁豁的出去!”
……
夜里,村里一片寂静。
只有村口大黄吃饱了剩饭,偶尔看见飞雀,轻吠上两声。
“对了丰年,那边庄氏走了没?”冯氏忙活了一下午福善堂的事,晚上才想起来问。
小糯宝抱着半盆枇杷,正和萧兰衣、姜丰苗一起吃得欢快。
忽然,窗外飘来两只黑影,是“二鬼”来找糯宝了。
姜丰年摇摇头,刚想回说没有。
这时,小糯宝鼻尖微微一皱,望向窗外的目光紧了下。
“娘,快走!”小糯宝一把撇下果盆,这便急声哼道:“老人堂那边好像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