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糯宝不知爹爹,到底要怎么“放血”。
只知道他叫走姜丰泽和萧兰衣,一起在月色下,嘀咕了好久。
到最后,小胖丫实在熬不住了,两眼一黑,仰在娘的腿上,呼呼大睡了。
夜深露重,冯氏和李七巧都脱了袄子,盖在小家伙身上,听她打着幸福的呼噜……
……
翌日,才刚过晌午,京中就传出一个消息。
“什么,可以拿银钱买官?”
“那不就是卖官鬻爵吗!”
“你听谁说的,这话可是当真?”
“还能是谁,是国师身边的阿黎大人,亲口告诉的,自然是真真的!”
此事在百姓间引起哗然,当然也早就传到了,那些达官贵人的府邸中。
消息传得快,堪比疫病一般。
一听说有此事,好多京官和富户,当即就坐不住了,纷纷在家嘀咕起来。
早朝结束时,阿黎就叫住几名官员,跟他们通个气儿。
说是,国师要充国库,过几日会出个增库捐的事,但凡捐的多的,都可安排个官职当一当。
这事可是让好些人心动。
都不由在府上商量起来。
毕竟,自打穆亦寒掌权,做官可就难了不少。
除非是很有真才实干、或者是为百姓做过贡献,不然,至少都得是通过科考、或者是武举出来的。
可让好些个空有家底、没有脑子的公子哥们儿头疼。
像那兵部尚书的白家、太常寺卿的张家,都已然动了心。
“阿黎大人可有透个底,说是要捐多少银子,都可安排什么官职?”
他们一回到家中,当然马上就和自家夫人,商量了起来。
“捐银子的多少,他说是上不封顶。至于官职的好坏,全凭捐多捐少决定。”
这两家商量后,都觉得有些打鼓,想要观望一番,别人捐多少再说。
更有甚者,急不可耐般,觉得这可是个大好机会。
就像那鸿胪寺卿周家,周淳才一回府,就命管家快清点账上钱数。
“老爷,何事这么高兴。”他那夫人拧着细腰,过来给他锤肩。
“哈哈,国师向来对官吏挑剔,我当他还有多清高呢,想不到,到头来竟也干起卖官鬻爵的事儿,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啊!”周淳才大笑。
周夫人睁大了眼,“那您拿银子,可是要为谁买官?”
“好不容易有这机会,咱可不能错过,这次咱家必得多捐,把我的彪儿送上官位,我也就放心了!”
说罢,他兴冲冲出去,让人快去收回印子钱,好为了纳捐准备。
……
午后时分,小糯宝才刚睡醒,揉了揉眼睛,又在宣软的床榻上打个滚,就听到外面有动静传来。
“娘,家里还有多少现银,可否给我拿一万两出来!”
姜丰泽欢快的声音,穿透微凉的秋风,传进屋子里来。
小糯宝光着脚丫下地,踩着绣蝴蝶的小布履,就朝着院子过去,“咦?三哥哥不应该在军营吗,怎么突然回来了呀?”
冯氏正一脸发懵,不知儿子为何要这么多。
姜丰泽就抱起妹妹,笑眯眯道,“三哥回来啊,是为了弄点鱼饵,然后出去钓大鱼呢。”
冯氏担心起来,“老三,你快别跟娘打哑谜,娘知你不赌不玩,要这银子定是做正事,但好歹也得跟娘说清楚,不然娘心里放不下啊。”
毕竟一万两可不是小数。
府上现在肯定没有,得去钱庄里取。
姜丰泽一听得去钱庄,更高兴了,“太好了娘,您快把当时储钱的飞钱凭证给我,我可得大张旗鼓些,让所有人都瞧见,我取了一万两,纳捐给朝廷为家人买官的事儿!”
“啥?咱家要买官?”冯氏更吃惊了。
她这时想起街上流言,忍不住道,“原来,外头传的都是真的,国师竟然真允了捐官,这……”
冯氏不由皱起眉来,只觉得国库虽空,但公然买卖官职,尤其还是实权官,对朝纲和社稷也实在不利。
这不是拆东墙补西墙嘛……
小糯宝摸摸小下巴,可她回想起爹爹的话,总觉得事情不会这般简单。
“三哥哥~”小胖丫搂住三哥脖颈,小嘴凑近耳朵,“我爹爹是不是有别的打算呀,比如……”
“让他们捐官,再偷偷派人把他们鲨掉!”小糯宝小手横在脖上,做了个翻白眼动作。
“哈哈!”姜丰泽仰头大笑,“不愧是父女,你倒是知道你爹爹的。”
“国师大人确有设局,不过他可没你这么活阎王,收钱取命可是不会,至于到底要怎样,你就慢慢看吧。”姜丰泽点点妹妹的鼻尖,就忙进屋取飞钱去了。
既知原是在做局,冯氏就放心了。
别说一万两,就算把家底都拿出来支持,只要能从那些蛀虫身上圈到钱,她都不在话下。
小糯宝也兴冲冲,等着听爹爹的好消息!
果然,姜丰泽去钱庄走了一趟,就立马惹来无数目光!
眼下不少人盼着捐官,而姜家和国师关系最近,所以想探取些内幕的,当然都把眼睛盯着姜家。
待姜丰泽揣着银票,刚一走出钱庄。
就有一堆人跑去打听掌柜,到底是取走多少。
那掌柜的也痛快,伸出一根手指,“姜伯爷啊,不多不少,刚好取了一万两!”
各府的耳报神们赶忙回去,这就通知家里老爷夫人。
“啊?一万两?这也太多了吧!”
“姜家养着国师的亲闺女,尚且都要捐出万两,才能谋个官职,那咱们岂不是得……”
“算了!豁出去了,过了这村可没这店,大不了咱也出个万八千的,等得了官职后,有的是法子再把钱圈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