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劫煞无常,来了则应。
小糯宝可不把这些放在眼里,只等着年后去京城玩。
接下来的几日,全村都忙活着过大年,大人们每逢出门,都满脸是笑。
孩子们也因学堂停了,整日撒丫子在外头玩耍,就算再冷时,也灭不掉他们对乐玩场的热情。
而萧弈那小子,整日被老管家拘在房中,背书练字。
回回累到快翻白眼,那老管家也不肯通融。
好在有着国师做靠山,小糯宝倒是可以支使开老管家,去房中看看萧弈的。
有时小糯宝还会抓些零嘴,带给萧弈小子时。
有时又会拌几句嘴,算是萧弈难得的消遣。
这天韩柔然得了只极难得的灰头鹦鹉,惦记着他,特地让父亲派人,送到了云城来。
那鹦鹉被韩柔然调教了两天,一张嘴就是文绉绉的诗词歌赋,萧弈听得脑瓜子嗡嗡,满眼厌恶之色。
“小公子,小姐知道您喜欢雀儿,特地为您弄来了金贵的鹦鹉,这是她对你的一番心意呀。”老管家赶紧撮合。
萧弈冷声嗤笑,“管家不愧是个好家奴,和你的主子小姐一样,两只眼睛长在眼眶里是出气儿用的,连雀儿和鹦鹉都分不清吗。”
他喜欢的是肥啾,是自由自在的肥啾。
而不是从一出生,就被人捧在金丝笼里,调教得只会学舌的归顺鹦鹉。
老管家愣了下,看着他的神色,不知他在想什么。
萧弈瞥他的眼神,知道他只会写信回去,向韩家父女告状。
于是没有表露太多,只是抬手撵人,“出去吧,我要看书了。”
小糯宝正坐在里面榻上,晃荡着两只短腿。
她哒哒哒走到笼子前,“哇,好漂亮的大鹦鹉,美人儿锅锅不喜欢吗?”
“一张嘴就是诗词歌赋,谁听了能喜欢。”
小糯宝挠挠头,“那你不要的话,就我拿走喽?”
萧弈闷声点头。
视线里,一个穿着粉袄花棉裤的小胖丫,抱着比她上半身还大的鸟笼,乐颠颠地往家跑去。
萧弈被她那憨态可掬的小样儿,逗得有些发笑,“嘁,笨蛋,跑那么快干什么,怕我反悔吗。”
老管家拿着菊花枸杞茶过来,想敦促他好好用功,结果一看就愣住了。
小公子这是看到什么了?
好久没看到他笑得这么开心了。
等糯宝都快跑出二里地了,萧弈又想起什么,一拍脑门惊道。
“坏了,矮墩墩那么贪嘴,她不会是想把鹦鹉拿回去炖了吧!”
好在小糯宝还是有底线的。
回去后,没有对鹦鹉拔毛烧水,而是潜心“教导”了几日。
萧弈不曾想,待再见时,鹦鹉不仅长成了胖一圈,还满嘴浑话,随了主人。
一张嘴就是。
“笨蛋爹爹!”
“给金子呀给金子!”
“春哥儿,别啃我脚~”
“慈母手中剑,游子身上劈!”
看着这大变模样的鹦鹉,哪里还有韩柔然调教过的影子,萧弈不由哼笑起来,有些喜欢这鹦鹉了。
远在京城的韩柔然,当然想不到,她精心挑选的礼物,竟成了小糯宝的爱宠。
一场瑞雪过后,年三十终于到了。
姜家人聚在一起,本想守岁一夜,但熬到后半宿,就都没扛住,东倒西歪地睡过去了。
清晨天刚蒙蒙亮,大年初一便在满村的爆竹声中,正式拉开帷幕。
小糯宝是被炮仗声吵醒的,一睁开眼,她连懒腰都顾不得伸,就急忙拱着小肉手,给家里大人挨个拜年。
“爹爹过年好!”
“娘过年好~”
小糯宝点了一连串人,嘴皮子都说麻了,就等着收小压岁钱呢。
贺完年后,小糯宝还殷勤地扭着软绵绵的腰身,给穆亦寒行了个礼。
然后就急忙忙扑到他怀里,伸手等着接惊喜。
穆亦寒垂眸看她,一动不动。
小糯宝等着急了,赶紧翻开他的掌心,发现里面空荡荡,没有事先备好压岁钱后,小家伙失望地泄了气,嘴巴撅得能挂油瓶。
全家看得直想笑。
难怪早起拜年这般殷勤,原来是等着小钱钱呢。
穆亦寒逗了她一会儿,最后拿出一包金花生,“还能少了你的,数去吧。”
小糯宝一看,美得不行,笑嘻嘻就搂着金子溜了,
冯氏顾不上多说笑,一家子穿戴新衣裳,她就带着孩子们,到村里各处拜年去了。
眼下村里,到处都是红彤彤的炮仗纸。
乡亲们互相拱手作揖,不管看到了谁,嘴上都是一句过年好。
穆亦寒给村里添了喜气,拿出一包碎银子,让冯氏给村里孩子们发了压腰。
村里未成年的孩子们,人人都有份,乐得他们像个兔子,疯了似的转圈。
冯氏笑吟吟站在门口,只说是个贵人赏的。
丫头们笑嘻嘻凑在一起,说要拿银子买头绳,买手帕。
小子们想的则是蹴鞠和小花炮。
唯有顾寡妇的儿子懂事,拿了银子只想给她姑姑,当作新婚贺礼。
只是孩子们想买的虽多,但他们自己进不了城,有钱花不了,难免急得团团转。
小丰苗这时动了脑筋,拍手唤来大家,“明个儿我大哥进城,你们想买啥,我可以帮你们代买啊,不过一样东西得收两文钱辛苦费!”
大人们围在一起,正想着教导孩子们,要学会细水长流。
结果被丰苗逗得,都忍不住捧腹起来。
“这孩子,将来不经商真是可惜了。”
“哪都能被他找到商机,真是个机灵小鬼头。”
众人正欢欢喜喜,忽然这时,顾寡妇家却传来一声哭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