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桥北平静的说:“我妈教得再不好,我没中饱私囊吃里扒外,没在监狱里蹲着,没算计过自己的手足,还临危受命接管集团的烂摊子。我哪点做的让我妈的教育看起来失败又差劲?反倒是你,既然这么有想法,也没见你把程思洛教育的多优秀。”
只要程桥北想,可以不停的用最锋利话刺激他、攻击他,而程向恒一时气过头,也口无遮拦的用恶毒的话刺伤程桥北。
“当初要不是你妈非要生下你,我才不想要你这个混账的东西。”
狠话撂出去便后悔了,可覆水已难收。
听筒内安静两秒,程桥北声寒如冰,“终于说实话了,你从没盼着我出生过,这也解释得通,你喜欢我的原因了。因为不喜欢,我做什么你都喜欢不起来。”
程向恒张了张嘴,还是放不下面子去跟程桥北认错。
程桥北眼神清冷,“从我记事起,你就对我爱答不理的,看来不是我的错觉。但我当时小,不明白这个道理,一直觉得是我的问题。
为了讨你欢心,我变乖,听话,努力学习,以为这样就能获得你的疼爱,现在看来,当初的想法太幼稚可笑了,真是一个孩子的奢望。”
程向恒轻咳声,狡辩道:“我和丁媛的关系比较复杂,这也影响到我们父子间的关系。”
“别解释了,我听够了。”程桥北眼底闪过一丝厌恶,“归根结底你还是怨丁媛,怨她生下我。”
“我说过了,当时的情况比较特殊,她太不听话了。你妈要是懂点事,就不会出面打破我们之间的平衡关系。”程向恒依然固执的认为是丁媛的责任。
程桥北说:“真不知道一个男人多不要脸,才会说出这样的借口。”
程向恒:“我是你爸,没大没小的,怎么说话呢。”
程桥北说:“丁媛从没否认过自己的错误,也为错误付出半辈子的代价。你呢?你有承认过一次错吗?甚至把矛盾转嫁到两个女人身上,让她们之间争吵、敌视、仇恨,这么做爷们吗?”
再继续争论下去,来家里吃饭的事就没戏了。
程向恒终止话题,“我们别再纠结过去的事了,你也不能总沉浸在仇恨里,人要往前看。”
战术性终止话题是他一贯的伎俩,程桥北没有被干扰,“我并没有沉浸在仇恨里,只希望你能正视自己的错误。”
程向恒一噎,气得挂断电话。
程桥北有敏锐的洞察力,看待问题也十分透彻,能直击问题的核心。但他不敢直面过错,逃避曾经奢靡的两性关系,这都是程向恒在尽力保护自己最后一层遮羞布。
陈宁溪洗完澡从浴室出来,程桥北放下手机去帮她吹头发。
察觉他脸色不对,陈宁溪问:“你怎么了?好像不太高兴。”
程桥北托起她一缕头发边吹边说:“刚才老程来电话了,跟他聊得不太高兴。”
陈宁溪捏住他衣襟轻轻摇晃,虽然没说什么,但就一个小小的举动,糟糕的情绪就散了七七八八。
“呵呵,”程桥北垂下眼无奈笑,“别动,吹头发呢。”
陈宁溪又扥了扥,他身上再无戾气,嘴角的笑弧也深了,他说:
“好了,不生气了。”
帮她涂身体乳时,程桥北明显感觉手下的尺寸大了,但陈宁溪并没有注意身后程桥北的目光欲壑难填。
他修长的手涂抹着身体乳从小腿缓缓向上,直到腿根处,她才反应过来。
程桥北从后面贴着她,抓起她的手按在洗漱台上,撩起睡裙……
他利用她的双腿,所以陈宁溪没多久就站不住了,但为了配合程桥北还是坚持着。
临产前的最后一次,程桥北也算解解馋了。
距离预产期还有半个月的时间,陈宁溪正在办公室审批文件。
突然,下面一股暖流涌出,她愣了两秒,嘴唇微微张着,意识到可能要生了。
她镇定地拿起手机,拨通医院的电话,“你好,我羊水破了,距离预产期提前了十五天左右,现在可以来救护车接我吗?丹江电力公司,你到办公楼四楼,我办公室在四楼,405,……多久能到?……好,知道了。”
挂了电话,陈宁溪紧接着拨通程桥北的手机,她开着免提,把办公桌上的文件收好。
接通的瞬间,陈宁溪说:“桥北,我羊水破了,已经叫医院的救护车来了,十分钟后到,你回家去取东西,别忘了拿我的入院手册,在衣帽间的抽屉里,呼……呼……”她感觉到宫缩的痛疼,试图用深呼吸缓解。
程桥北心里焦急,但语气还保持着沉着,他不能慌,他慌了陈宁溪心里就跟没底了。
他说:“我知道拿什么。”
等宫缩停止,陈宁溪回道:“给爸妈打电话,让他们回来,唔……”
宫缩加剧,撕裂般的痛感从腿根一直蔓延至身体的最深处。
陈宁溪坐在椅子上,双手紧紧地扣着扶手,脸上的表情也痛苦,只一会儿,额头上渗出一层薄汗。
“桥北,”陈宁溪声音颤抖,“我有点怕,宫缩好疼。”
这是程桥北听过陈宁溪最紧张、也最恐惧的一次。
“老婆,别怕,我去找你。”
陈宁溪说:“东西没拿。”
程桥北:“我安排魏莱去家里取,祁姐知道放在哪。”
陈宁溪等着阵痛停止,体力也恢复些。
程桥北说:“我到你那,估计救护车也到了,手机别挂,你旁边有同事没,找人照顾下。”
陈宁溪站起来,慢慢走到门口,她隔壁就是雷德昌,她有气无力的喊道:
“雷书记,雷书记。”
雷德昌隐约听到有人喊他,走出办公室看到陈宁溪靠着门,脸色泛白,“陈经理,你该不是要生了吧?”
陈宁溪点点头,“救护车马上到,帮我叫两个人来。”
雷德昌慌忙去叫人,在楼梯处看到几个年轻人,急道:“小姜,去把你潘姐和徐姐叫来,陈经理要生了,快去喊人,把人叫到陈经理办公室。”
雷德昌再次返回,这才注意到地上的脚印,他扫视一圈,把她的外套搭在她身上。
“唔……”陈宁溪疼得眉心紧锁。
雷德昌急道:“陈经理,你别怕,我叫你潘姐和徐姐过来,你别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