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庸只得道:“一日不查出真凶,这个案子便会一直查下去。只是嫂嫂也要放宽心,好好将侄儿抚养长大!”
随后对身旁的萧玉霜道:“霜儿,你自己做的事,自己告诉嫂嫂。”
吴夫人疑惑地看向唐庸,不明白他的意思。
萧玉霜脸色发白,半晌才鼓起勇气道:“嫂嫂……李家的耳朵是我割的……”
吴夫人猜测打上李家的多半是敢死队的兄弟,却不料是二爷的妻子,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儿!
吴夫人知道她是一番好意,感激道:“多谢霜儿奶奶仗义出手。”
霜儿愣住,随即两行眼泪落了下去。
她哽咽道:“嫂嫂不要这样说,我怕……我怕是我害了你们家……”
吴夫人疑惑地看着霜儿道:“霜儿奶奶为何这样说?”
霜儿咬着唇道:“我只怕是因为我割了李家的耳朵,他们才报复到了吴家身上……”
听到这话,吴夫人全身像过了电般,脑海中一片空白。
许久,她才目光呆滞道:“应该不会的……就算他们要报复,大不了把我吴家的耳朵也割了,怎么会……”
她话说不下去,双眼逐渐模糊,泪水潺潺而下。
唐庸叹了口气道:“不管是不是因为她,这事却不能瞒着嫂嫂。”
吴夫人泣不成声道:“可我吴家从头到尾没做错什么啊……凶手怎么狠得下这心肠……”
唐庸微微闭上了眼,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有时候他也感到自己太无能,太渺小了!
下午,唐庸率领二百亲卫,连同吴氏母子前往招州,萧玉霜仍跟随左右。
吴家萧条无比,只有一名族老守着那一片空荡荡的宅子。
安顿了吴氏母子后,他即刻领人前往招州府衙。
原来的知府已被罢官免职,新任知府是从县府升任上来的,姓罗。
罗知府得知显圣公驾到,已猜出他是为吴家的案子而来,只得硬着头皮出来迎接。
行礼坐定后,罗知府道:“不知显圣公大驾光临,有何吩咐?”
唐庸淡淡道:“本公是为吴家的案子来的。”
罗知府讪笑道:“吴家灭门案已交由刑部和大理寺负责,下官怕是帮不上忙……”
唐庸回过头,看着他道:“吴家灭门案自是由刑部和大理寺负责,可李家侵占吴家田地,将吴家父子殴打致残的案子,知府大人难道不该查下去?”
“……”
听到这话,罗知府整个人都有点懵圈。
人已死光了,田地也奉旨退了,李家又是杏妃的母家,他都快把这桩侵地案忘了。
唐庸皱眉道:“这么大一桩案子,莫非知府大人没放在心上?”
罗知府为难道:“二爷,您也知道侵地案惊动了圣上,连圣上都没有对李家加以责罚,下官哪里敢办他家的案子……”
他这话说的也算坦诚,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皇帝有意偏袒李家。
唐庸道:“圣上可有明旨赦免李家的罪责?”
罗知府犹豫了下,道:“这倒没有……”
唐庸点了点头道:“这便是了!本公要你三日内将本案办得清清楚楚,涉案人等一个都不许放过,你以为如何?”
罗知府心中一跳,惊道:“公爷,您莫要为难下官了,这案子不是属下能办的……”
涉案人等一个都不放过,这岂不是要捅马蜂窝?!
那可都是杏妃娘娘的亲眷啊,他若得罪了……瞧瞧吴家,那就是下场!
唐庸道:“既是如此,你这知府也不用做了,把乌纱留下,回原藉去吧!”
罗知府怔了怔,随后乖乖地将官袍官帽除下,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公案上。
他行了一礼道:“草民告退!”
说罢往后堂收拾行囊去了,他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唐庸看向亲卫中的一人道:“常虎,你暂代招州知府一职,三日内将案子查清!”
常虎立即出列道:“遵命!”
他虽在军伍,但饱读诗书,深谙刑律,立刻安排下亲卫去拘押嫌犯,并寻找人证物证等。
李家做梦也没想到,招州府衙居然还会为了侵地案找上门。
他们搬出杏妃娘娘的名号,来人却是充耳不闻,李家十余人被传唤到府衙。
李家和吴家的纠纷闹得极大,当时在一旁看热闹的人也不少,要找证人不难。
这些人先前还忌惮李家的权势,可得知重审此案的人是显圣公后,不少人便跃跃欲试!
显圣公沉寂两年后突然出山,大张旗鼓地为吴家出头,很快在招州引起了轰动。
第三日,招州府衙公审李家侵地案,围观者达千人。
常虎审案绝无偏颇,即便是老刑名也挑不出毛病来。
最后将李家几名男丁和十余名下人流放的流放,禁监的禁监。
最后,常虎对吴夫人道:“吴夫人,您对末将的判决可有异议?”
吴夫人感激涕零道:“我吴家枉死者泉下有知,必定感念二爷和常大人的大恩大德!”
吴家灭门惨案虽然没有水落石出,但仗势欺人的李家总算得到了应有的报应。
亲眼目睹了这么一场大戏的招州百姓无不喜上眉梢!
二爷毕竟是二爷啊!就没有他不敢干的事!
李家有杏妃做后台又怎么样,干了作奸犯科的事,照样挨收拾!
然而招州这么大的动静,自然引起了京城的注意。
消息传到皇帝耳中,皇帝脸色铁青,最终却只道:“谁让杏妃生产之前知道这件事,一律杖毙!再派人去关照李家被流放和关押的族人,让他们少受些苦!”
随后,又下旨让常虎正式接任招州知府,封吴迪之子二等子爵。
皇帝的这一番操作让满朝文武瞠目结舌,继而喜出望外!
显圣公出山了,皇帝终于知道收敛了。
以显圣公对皇帝的巨大影响力,或许朝堂政务终于可以回归正轨,大华有希望了。
唐庸返回神京时,见门口挤满了人,竟都是朝中大小官员。
众官员一见唐庸的马车便如潮水般涌来,将马车团团围住。
“二爷,您可出关了!”
“二爷,求您出山吧,陛下他只听您的啊!”
“大华已经风雨飘摇了,二爷您可不能再置身事外了!”
“二爷,下官这就奏请陛下,请他给您官复原职!”
……
下人无奈只得掀开车帘道:“众位大人快回去吧,二爷不在!”
众人聚目看去,果然马车内空荡荡的,哪有显圣公的影子。
府内,唐庸皱着眉头道:“我才离开半年,京城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