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然来到贵妃宫中,不见皇后。
其他人观望风声,又羡慕又嫉妒,纷纷巴结贵妃,奉承她还有希望成为皇后呢!
这倒不是假话,万一皇后也倒了,贵妃又有身世又得宠,当皇后那不是指日可待吗?
夜色弥漫,烛火明灭。
贵妃懒洋洋的倒在皇帝怀里,容颜宛若二八年华的少女,过分的艳,娇声哼唧:“你让别人管后宫嘛,成天这样我都累死了。”
“让你管还不乐意了,知不知道多少人想要?”
“你看我!我眼角都累出皱纹了!”
“哪里有?没有。”
“我……”
“睡吧。”
贵妃恨恨翻了个身,心情还在躁动,原本她只想躺平当咸鱼,但是皇后都这样了,不争是不是说不过去啊?
想到自己那个傻儿子,贵妃又忧心忡忡,不会被别人两个烤鸭骗走吧?
“哎,皇上?”
“皇上?”
梁帝闭着眼睛,一直没再吭声。
贵妃自讨没趣的叫了两声,悻悻作罢,又想起那一天,苏卿安来找她所说的话。
如果真是这样……皇后娘娘,你可惹了不得了的人呀。
正在水月宫缠绵之际,凤仪宫凄凄惨惨戚戚,整个大殿安静到落针可闻,婢女愣是连大气都不敢喘。
皇后衣衫单薄,不听劝,就站在殿外,默默道:“皇上又去水月宫了?”
侍女迟疑点头,劝慰道:“娘娘是皇后,贵妃再得宠,也是要来给您请安的。”
“皇后?”女人自嘲一笑,“现在谁还把我当皇后?”
“皇上也不来了……皇上不想见本宫,他心底一定怨我。”
皇后眼中晃过深刻的怨毒。
不行!
她不能坐以待毙!
“画眉,你帮帮本宫,贵妃必须死……”只有贵妃死了,她的地位才能稳固。
皇后等了半夜,发了高烧,婢女赶紧去水月宫请皇上,却被告知,去找太医。
皇帝没来。
夜深人静,窒息感袭来,手足无力。
红色床幔层层叠叠,摇晃着,晃成血色一样的虚影,举着利刃向她追来。
转瞬来到跟前!
皇后猛地从噩梦中惊醒,浑身是汗,声音急促:“来人啊!”
“娘娘,怎么了?”
皇后阴晴不定的看着侍女的脸,良久才缓过神来。
她又梦到了苏卿安的母亲,当年那个懦弱又卑微的奴婢。
死之前,脸色因为窒息而涨红,那双眼睛盯着她,在梦里对她说。
她来索命了。
皇后闭上眼,平复急促的心跳。
不可能的,不可能有报应这种事!
——苏茉欢!
一想到这个名字,皇后眼神阴霾,她竟然敢戏弄她!
建安城由丞相府倒台引起了短暂的动荡,各处势力重新洗牌,暗流涌动,平静之下,是即将愈演愈烈的阴谋。
同时,所有人都在观望着顾飞白和聂成业这两位刚刚回京的年少将军。
由于行程撞上,庆功宴也一起举办,是喜上加喜。
一月初,京城越发冷了,今年新年是在二月,想来也快,又是年关又是战胜,百姓都喜气洋洋的张罗着,新年的氛围似乎提前笼罩了建安城。
昨夜外面又下了一场雪,今早苏卿安起来,颇有些兴致的自己来描眉。
若素说岑舟来了。
这些天苏卿安一直冷着对方,现在算算也到时候,就让他进来了。
女子对镜描眉,铜镜映照着绝美悲悯的颜容:“这样好看,还是这样好?”
她侧头问。
少年静了片刻:“第一个。”
苏卿安愉快点头:“走吧,今晚陪我进宫。”
岑舟知道,今晚庆功宴的主角,一位是她的至交好友,还有一位,是她的未婚夫。
她看起来很高兴。
宫中丝竹之声缠绵,到处威严权贵。
他们走在路上,沿途雪花飘洒下了一路。
“你会嫁给他吗?”岑舟问。
苏卿安啊了一声,转头看他,笑容有许些戏谑和琢磨不透的飘渺:“我嫁不嫁,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说过的话——”他语气冷而沉,字字坦荡,“一直算数。”
苏卿安干脆跟他摊牌:“你想怎么负责?”
“我娶你。”他没有任何思考或者迟疑,声音冷淡好听。
“被逼的?”
“自愿的。”
苏卿安叹了口气,语气忽然温柔下来:“倘若我看重了他的权利和地位,我一定要嫁给他呢?”
她带着那么几分恶劣的,手指抚摸过少年冷白瘦削的脸,盈盈眼中笑,脉脉含情处,“再倘若,我不止要嫁给他,我还要你永远做我的暗卫,永远当我的情人,留在公主府,听命于我呢?”
身侧拿剑的手,指骨绷到青白,骨节咔嚓作响,隐忍到极致。
落雪初停。
岑舟垂眸看她,冬日惨淡的阳光穿过了枯枝错落,在他高挺的眉骨和鼻梁上投落下冷漠的阴影,他忽而扯了下唇角,脸上没有任何惊诧或者怒意:“然后呢?”
“或者,我要你,跟我偷情呢?”苏卿安笑了笑,眸中病态又饱含森森恶意,“就比如。”
她踮起脚,在少年薄唇上亲了一下,指尖滑过他的脸,吐气缠绵:“这样。”
岑舟反应极大的退后好几步,耳廓是热的,脸色却微白,盯着看她,眼眸漆黑凌厉,半晌,一字一顿困惑:“公主就……这么喜欢刺激吗?”
除了用这两个字来形容,他找不到其他苏卿安做出这一切的理由。
苏卿安不答反问:“你愿意吗?”
少年薄唇紧绷成锐利线条,像是青松冬柏,没有说话。
苏卿安知道这些话一定给岑舟带来了很强的冲击力,甚至等于把他的孤傲踩在地上问他是不是自愿的。
不过……这人逗起来委实好玩了些。
怎么会有人什么都那么认真啊。
宫宴之上,觥筹交错,各路权贵,你来我往。
作为今天的主角,顾飞白大咧咧往苏卿安身旁一靠,手中很骚包的摇着一个折扇,一袭红衣,风流倜傥,倒真有几分浪荡公子哥的味道:“无趣!无趣啊!”
“等会有场好戏,你就不会觉得无趣了。”苏卿安知道顾飞白性格受不了这些应酬,端起酒杯刚想要喝,一只修长冷白青筋漂亮的手指按住了她的手腕。
“你昨晚着了凉,不宜饮酒。”
苏卿安动作顿住:“那你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