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纪柠安身上的汉服,电光火石间想到了什么,惊喜万分:“姐姐,你也是LK的博主吗?”
纪柠安抓到了一个词,也。
正所谓无巧不成书,在少年的积极力荐下,两人一起打了个车去亭德大道。
他感觉这就是天赐的缘分,压根没想起来自己在上一分钟还拒绝了工作人员的邀请:“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呀?”
“纪柠安。”她抚平汉服的裙摆,坐在出租车的后座,说,“青柠的柠,平安的安。”
“爸爸!”
“哎?”纪柠安一愣,下意识的应了下来,沉默,“倒也不必如此……”
“不是不是!”少年急得抓头:“我叫爸爸!”
“我姓巴,泥巴的巴,单名一个霸字,王霸的霸!”
少年异常骄傲的抬起下巴,神采飞扬,粉红外套更显得嫩的出水,声情并茂:“怎么样,是不是很特别!”
纪柠安安静如鸡。
她只是想知道,他爸当初给他取名的时候,是怎么想的。
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少年解释道。
“我爸小时候就想叫这个,但是被我爷打怂了,于是生下我之后,他说什么也要给我取这个名字。”
“我的爸爸是全天下最好的爸爸!”
纪柠安深深地为他惊叹:“令尊,真特别。”
少年很不好意思的挠头。
“那令尊,平时是怎么称呼你的呢?”
“哦,这个简单,他叫我儿子。”
那么问题来了,纪柠安该从哪方面叫他。
最后她还是选择称呼对方在LK上的名字:“许神。”
“姐姐你多大呀?还是学生吧?”
“十九。”
“……”
“妹妹。”
纪柠安今天特意在化妆的时候把自己往成熟了化,减少了原本的幼态感,更多的是一种古典美。
少年看她的时候还以为她大概二十开头这样,没想到比自己想的还要年轻。
“妹妹你几月的呀?”
“七。”
“姐姐。”少年露出小虎牙,“那我还是比你小,我八月的,我们差一个月。”
纪柠安跟他聊了几句,看着自己黑屏的手机,心想自己见义勇为,不会还要赔钱买手机吧?
也不知道时景年微信加了没有……
然而此刻,纪柠安心心念念的人,正在公路上。
“先生,车抛锚了。”司机试了好几下,都开不了。
他们本来是要去机场的,谁知道出了这样的意外,好在时间还算宽裕。
时景年坐在后车座,一身正装,斯文冷淡,他抬起手腕瞥了眼时间:“让时家开辆普通的车过来。”
声音没什么情绪,有种公事公办的程序感。
司机点头说好,打了通电话,一切处理妥当后,他跟男人开口。
“先生,前不远是郑家旗下的长州酒店,你还没用午饭,要不要定在那?”
“不必。”
“听说LK今天在那举办了场见面会。”司机笑道,“小郑总也在,还能叙叙旧。”
时景年喜静,对这种场合向来没有兴趣,淡淡拒绝,闭目养神。
司机透过车镜看到那冷峻精致的轮廓,古画也似,便没有再开口。
时郑两家一政一商,几乎占了京都半壁江山,又多年世交,缘分匪浅,都是世家子弟,相识不算意外。
不过到了这代,这两位性情迥异的人还能成为“朋友”,着实让人大跌眼镜。
两人倒也不热络,淡如水。
按理来讲,一个心狠手辣的野心家,将金融玩到极致,身上是成千上万钞票堆出来的戾气。
一人修身养性的艺术家,冷情不钟情,随心所欲没定性,怎么也不可能成为朋友的。
事实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时老爷子听到这件事,快要敲锣打鼓泪流满面了,简直狂喜。
恨不得按着郑星洲的头上时家族谱,让他带坏时景年,赶紧找几个女人,别洁身自好到令人发指的程度。
那边郑老爷子也同样欣喜若狂,日日夜夜盼望着时景年能把郑星洲带回正轨,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最好把身边乱七八糟的女人都送走。
时郑两个小老头抱着这样的心思,快快乐乐的成为莫逆之交。
然而一年过去了,两年过去了,十年过去了,没有任何事情可以被左右,两人还是我行我素,教人抹了一把辛酸泪。
但凡是性格上中和一点,不是两个极端,俩老头也不至于这么操心。
司机看着都替他们觉得累,同时敬佩时先生和郑总坚强的毅力,数十年如一日!
这简直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事。
天色正好,微风不燥,日头盛的很,低调的商务车停在了路边,阳光被无情拒之窗外,挡住了所有光线。
公路上车水马龙,宛若一个城市的血脉,四通八达,开向不同的方向。
风声簌簌,垂落了入秋后渐渐枯黄的叶子。
一辆出租车随车流驶向远方。
那一瞬间,时景年似有所感应般抬起眸。
车窗降了下来,那人眼眉淡冷精致,如山水画般雅,望着远方,什么也没看到。
…
见面从上午十点整正式开场,只是,现场少了两个原本在名单中的人。
一个是许神,另一个是乔木柠柠。
两位都是LK的后起之秀。
一个说要去追爱,一个关机很任性。
工作人员心很累。
叛逆的儿子女儿。
造孽啊。
现场议论纷纷,更多的关注点都放在了乔木柠柠还没出场上,毕竟许神不靠谱众人皆知,但——
乔木柠柠作为一个自始至终不露脸、不开直播的新人。
第一次公开表示参加线下场合却不见踪影,事先还有跟果味酱的拉锯战,实在是不能不让人多想。
人们快要脑补出一百零八个剧本来了。
他们都挺好奇乔木的真实面容,暗自揣测,难不成真和网友说的一样,是个丑肥婆,不敢露面?那又为什么要报名啊!
站在付佳迪身边的博主七嘴八舌的说道。
“乔木不会是怕了吧,临阵脱逃?哎呀,她就算是丑到大家,我们也不会怪她的。”
“估计是来不了了,我猜等见面会结束,她还得找各种理由解释自己为什么不能来,真无语。”
“估计是不敢见人,比不上果果姐十分之一,还敢跟果果姐抢流量,不自量力。”
时薇听着他们对纪柠安的诋毁,一股火气从心中升起,反唇相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