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让谢洵知道。”
“为什么啊?你们不是夫妻吗,怎么还要避讳着他。”
“因为我要的是避子药。”
她不可能怀谢洵的孩子,如果真的怀了,也不会要。
孟棠安比谁都清楚,真有了孩子,谢洵很难再放她走,她不会留下任何羁绊。
她有些烦躁的鼓起脸,带着点冷血的孩子气,咬着梅子干。
“什么?!”仲草震惊的看着她,脸色大变,想到一个可能性,“棠棠你不想……”
倘若是谢洵不愿意要孩子,孟棠安也不必瞒着全府,只有一个可能性。
如果不是夫家不想要,没有已为人妇的妻子会愿意主动喝避孕汤!
孟棠安到底在想什么?!
“是。”她直接了当。
仲草沉默了好一会儿,看着她的眼睛:“棠棠,你是不是不喜欢徐北侯?”
“这是两码事。”孟棠安无所谓,“我再喜欢一个人,和我嫌小孩麻烦没关系吧?”
“棠棠,我虽然是个外人,但还是感觉徐北侯对你挺用心的,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可好不容易走到一起,也这么长的时间了,真的不能和解吗?”
仲草挠挠头,憨憨道。
“我比谁都要清楚,我自己想要什么。”她冷静道。
“可是避子汤伤身,喝多了可能会不孕。”
“还有这好事!”女子眼睛亮了,微微晃着脚尖,裙摆随风飘扬,像是随时会飞走的蝴蝶,身骨羸弱,眉眼楚楚,胜过人间绝色。
她弯起眼睛,笑意烂漫,就像是个孩子,软乎乎的凑近哼唧。
“草草,我的草草帮我一下嘛,你的棠棠要是有了孩子,还不如死了算了。”
仲草捂住她的嘴:“呸呸呸,瞎说什么,晦气不晦气!”
孟棠安乖乖不动,眨了眨纤长眼睫,她生了一双最会说话的眼睛,专注注视着一个人的时候,没有人拒绝的了。
“好吧好吧……”
“草草对我这么好,要不要我以身相许呀?”
孟棠安和她闹做一团。
谢洵晚上回来的时候,看着女子脸上甜到腻人的笑,挑眉:“开心了?”
“洵郎哄我,我怎么舍得难过?”
暂时解决了麻烦,孟棠安心情愉悦的替他宽衣解带,偷亲了一口谢洵的侧脸,立刻跑远。
“孟棠安。”谢洵脸上还残留着女儿家的甜香,叫住她。
“嗯?”
他看她一会儿,漫不经心道:“不开心就跟你夫君说,他哄你。”
“我的夫君在哪?我怎么没看到?”她四处看了看。
谢洵面无表情的盯着她。
“这位小侯爷,我看你有些面熟啊。”孟棠安俏生生的走到他面前,眼神温柔明净,“我掐指一算,你好像是我的郎君耶!”
第二天一早,谢洵还有政务处理,没舍得吵醒孟棠安,临走前看了她很久,眼中冰封情绪寸寸化开,柔软的不像话。
在他走后,孟棠安睁开了眼。
仲草将大夫带了过来,竹苑屏退了其他下人。
“我想知道我怀孕了没有?”
“姑娘别急,容老夫看看。”大夫将手帕搭在她的腕间诊脉。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孟棠安心情有些烦躁,一颗心七上八下的,盯着大夫看,在他终于开口的瞬间,手心都出了汗,如临大敌!
谢洵刚出府不久,嗓音清冽:“最近西域乌梅快要到了,你说我家夫人怎么突然嗜酸?”
杨枝花心想敢不到吗?你往死里催,西域快马加鞭连滚带爬的。
“查秋昨天还跟我说,她娘以前怀孕也嗜酸哈哈哈。”
“你说什么?”
此时查秋正在同周和豫最常见面的梨园前,看到白衣公子如约而至,心情轻松几分,又想到自己今日来的目的,心脏砰砰直跳。
“周公子。”
“不好意思。”梁修云咳嗽了两声,眉眼清绝,“临时有事,来晚了。”
“没关系,我也刚到。”
“边走边说吧。”
他们漫步在街上,行人如织,查秋走在里侧,梁修云有意识地护着她。
查秋时常因为他的体贴和细节而感动,按耐住紧张,直截了当。
“周公子,我的家人现在在给我议亲。”
梁修云停顿了瞬间,眸色幽深,温柔道:“怎么和我说这些?”
“我想让你看看,合不合适。”她眼中爱恋明显。
查秋的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梁修云不会听不懂。
他摩挲着指腹,注视着面前清秀沉稳的姑娘家,眼神如蛰伏在暗处的凶兽,伺机将人吞噬。
那样的目光竟让查秋有些毛骨悚然。
“阿秋,给我些时间。”他道,“嫁给我!”
宫中。
梁建看到青年回来,停住:“七弟这是去哪了?”
“夏景正好,不敢辜负。”梁修云淡笑。
“一个病秧子,该在哪待着就在哪,成天出去乱跑什么?”
梁建近来心烦意乱的厉害,处处不顺,没关系,他只要等南凉出兵,里应外合,到时候这北燕,就是他的天下!
“还肖想那个位置吗?”他阴狠在梁修云面前道。
“三哥慎言。”梁修云不卑不亢,“我绝无此心。”
“谅你也不敢!”
梁建不屑一顾,甩袖离开。
梁修云又咳嗽了好几声,良久,脸上浮现出一丝病态的狠意,那双眼珠漆黑不见底,地狱空荡荡!
…
卧房安静。
气氛压抑凝重。
仲草都跟着紧张起来,在屋里来回直跺脚。
孟棠安看着她都觉得头晕:“草草你别着急……”
话说到一半,觉得不对劲,是不应该是她说的话吗!!
“大夫,到底有没有,你倒是给个准话啊!”仲草焦躁道。
“姑娘的脉象有些特殊,再容老夫看看。”
大夫非常能够理解她们迫切的想要怀孕的心情!
但是这种事情急不来,皱紧了眉头,一时间有些拿不稳,他行医这么长时间,还没见过这种这样的脉象!
“没关系,你慢慢看。”孟棠安绷着一口气,“千万要慎重。”
千万别!!
过了很长时间,大夫摸了摸胡子,终于收回了手。
“怎么样!”仲草大吼。
简直比孟棠安这个当事人还紧张。
大夫踌躇片刻,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