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马车中坐的是大理寺少卿,我们奉的是皇命!”
士兵冷硬道:“没有皇上圣谕,谁都不能离开。”
修长冷白的手指从车帘探出,将一卷明黄圣旨扔了出来,侍卫将圣旨打开:“看清楚了?”
燕帝亲自下旨,令裴衍之彻查军需失窃的案件,他这次出城,是要前往田蒙村调查。
两侧士兵对视,拱手道:“事出有因,还请少卿见谅,只是马车,我们还需要检查一遍——”
侍卫愤怒道:“你们别欺人太甚!”
“无妨,让他查。”淡漠声音传出来。
孟棠安凝神听着他们的对话,知晓来者不善,怕是谢洵已经发现。
按理来讲,怎么也不到封城的地步!
她深知若被发现,自己绝对没有好下场,电光火石间,扑向了端坐在一侧的裴衍之:“大人,得罪了!”
裴衍之愕然,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她扒了衣服!
…
林正源和梁建此时拿到了军事名单,看着上面的名字,彼此对视,掩不住激动。
“我会安排人接近名单上的人,南凉那边也传来了消息,”梁建道,“父皇不肯传位,就别怪我出手,谢洵那边不足为惧,他们输定了!”
但是,想到私藏的粮草,他暴躁的大喊:“有哪个环节出错了,为什么父皇派裴衍之去田蒙村?”
“我带人去趟田蒙村吧,将那里的粮食全部运走,解决不必要的麻烦。”林正源依旧不改不急不躁的本色。
“最好让裴衍之——”梁建抬手挥刀姿势,“让他去见阎王吧!”
猩红的眼眶里隐藏不住凶狠的怒意。
这个裴衍之一而再,再而三的坏他的好事,真和谢洵是一丘之貉!
林正源还有些疑虑。
“孟棠安怎么会失踪?她去哪里了,花轿上的人到底是谁,谢洵居然敢封城!”
“自寻死路而已。”
林正源很担心孟棠安,偏生又下落不明,他压下心中的不安。
原本孟棠安留在侯府还有很大用处的……
她这么贸然逃婚,也罢,都是因为太爱他了,不愿和谢洵成婚。
林正源想到这里,心中一暖。
真是个傻姑娘。
她肯定会来找他的。
梁建离开林府的时候,看到从莲,给了她一个眼神。
从莲低头跟了出来。
两人在一处宅院中温存过后,梁建看着从莲泛红的脸,眸色微暗:“你可比你家小姐懂事多了。”
“有幸和三皇子相识,是奴婢的荣幸。”从莲说。
“你手臂是怎么回事?”梁建看到她胳膊上的掐痕,皱眉,到底是自己的女人。
“和小姐没有关系!”从莲眼神躲闪,咬唇。
看她这样子,梁建哪里还不明白:“林菡嚣张跋扈,伺候她委屈你了。”
“奴婢不委屈。”从莲摇摇头,含羞看着梁建。
梁建意动,承诺道:“我会把你从林菡身边要过来,接进府。”
“小姐会不会生气……”
“你管他做什么?”
如果林菡不是林正源的妹妹,梁建才懒得理会,况且他要一个侍妾,林菡还能阻止不成?
…
东城门。
车帘被人掀开的时候,士兵抬头看去。
车厢中,一向端正禁欲的大理寺少卿,衣衫不整,耳垂通红,怀中倒着白裙女子,柔若无骨的细腻手臂搭在他的肩上,桃花眼水色潋滟。
场面,异常暧昧。
气氛,相当安静。
此处无声,胜有声。
原本维护着自家大人面子的侍卫呆呆看着那一幕,感觉心中的滤镜咔嚓咔嚓,碎了一地。
那真的是冷血无情裴衍之吗?!
“看够了吗?”
裴衍之哑声,手脚都不知该如何安置,僵硬的像是一块木头,背脊绷得很直,耳垂红的滴血,贯来古井无波的眼神,由于孟棠安大胆放肆的动作,裂开了波澜。
“哦哦哦没……呸!”士兵连哦了好几声,臊得慌,挠挠脑袋,硬着头皮道,“实在抱歉,大人,我们可能还要看下这名女子的容貌……”
“大人。”委委屈屈的轻唤响起,甜腻到让人软了骨头。
女子侧对着他们,青丝如瀑,腰肢纤瘦,即使穿着很普通,也遮掩不住。
这谁能顶得住啊!
还是裴大人会玩!
原来不近女色的传闻都是假的!!
裴衍之喉咙上下滚动,声音异常冷沉:“滚!”
士兵面面相觑,想到徐北侯的妻子,和大理寺少卿的女人,八竿子也打不到一块去的关系。
对方手握圣旨,不能得罪的太狠,最终还是退让了,开了城门。
官车驶向了远方,逐渐再看不到长安城的模样……
骏马奔驰而来,扬起一地灰尘,那人婚服未换,不见风流,只见狠戾。
“人找到了吗?”
他们刚走,士兵摇头:“还没有,刚刚裴大人拿了圣旨,出城办案,还……”
谢洵知道裴衍之要查的是什么案子,并不在意的打断,睫毛遮住了眼底,毫无情绪可言:“继续查。”
士兵默默将话咽了下去,正好也愁怎么跟谢洵说,实在是没脸说出口,这下好了。
马车驶离了长安城。
驾车的侍卫神色悲愤,左思右想,也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最后恍然大悟。
她居然敢玷污他们纯白无暇的大人!!
车内,是另一般光景。
裴衍之狠狠推开了女子,连手指都泛着白,严格不泛一丝褶皱的衣衫凌乱不堪,残留着女儿家馥郁香气,黑眸盯着她,仿佛燃烧着火,冷冷咬牙:“你——”
孟棠安往后倒去,不小心磕到了腰,轻嘶一声,眉梢轻蹙,脸色白的可怜。
从未如此动过怒的人,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看着她那副样子,最后硬生生问:“你……你怎么了?”
“你弄疼我了。”她抬头,眼睛蓄满了泪花,在眼眶中打转,要哭不哭的,小声抱怨。
“对不起。”他下意识的说。
“肯定青了。”她眼泪汪汪,说哭就哭,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透着清冷的破碎感,矛盾的勾人。
裴衍之脸色微僵,他第一次看女人这样哭,竟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试图跟她讲道理,语调冷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