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书谨慎,虽然勉为其难同意了陈川的提议,不过还是将包厢的公主换成少爷,即使惹得离场的公主频频好奇张望,也是义不容辞的将抬酒进屋的少爷给留了下来。
“你怎么不把少爷也给请出去?”
“还不是你小子掏钱贼快,刚放下啤酒你就给小费了,这可不能浪费。”
“呵呵,敢情我还得早点付公主小费才好。书,真是这原因?”陈川抱着胸,斜着眼睛看向陈书。
刚好这少爷长得白白净净,说话也挺娇。按照当下时髦的说法,属于小奶狗那一类型。
坐在沙发上看戏的陈川,此时见陈书一时词穷没有反驳,更是乐得合不拢嘴:“我先申明,我可是妥妥的直男。”
说完,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瞥了眼正昂首挺胸唱着《我的老班长》的朱一霸,那钢铁一般的有型胸肌,指不定得让某些类型的人垂涎欲滴。
“书,你不会...”
陈川僵硬着脖颈,一寸寸扭过来。
“啪。”
陈书一巴掌拍他脑袋,呵斥道:“别开这种玩笑,容易笑死人。”
“你才笑死个人。除了男模局,我真的是头次见有人不要公主,要少爷的。”
陈川浑不在乎的摸了摸脑袋,将新抬上桌子的330ml小百威一连打开四五支,顺手递给陈书碰了碰,一口饮尽。
一股凉意入喉后直坠腹部,又在胃里炸开,冰爽感哧溜溜的往上窜,汗毛舒张,连脸上的汗都少了许多。
“嗝~舒服。还是啤酒最是爽人!”
两人你来我往又是几趟,差不多了,陈书握着小瓶子朝正自HIGH的朱一霸拱了拱,笑道:“陈川,看得出来,这批来的边防你就中意这家伙,说吧,什么原因?”
陈川拿眼斜了对方一下,故意拿捏着声音尖尖道:“嘿嘿,是你中意这家伙吧~”
“别打岔,知道你在局里路子多。说说吧,这人是怎么回事,什么背景。”
“书,你什么时候也这么八卦了?”
“我就是有些好奇。”
“划转过来十多个,你就好奇这一个?”
“别啰嗦,赶紧的。”
陈川拿正眼瞧了朱一霸一下:“他呀,其实我也不知道他是谁,他从哪里来,他又是什么背景。”
“说正经的,别再开玩笑了,一直开着就没意思了...”
说着,陈书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正色道:“你的意思是你也查不到他的半分信息?”
“对,他的名字就是一串数字,你能信?”
陈书回忆起在餐厅吃饭时,其他边防对他略显冷淡的态度。部队军人最讲战友情,这种明显就不大熟的相处形式,说是同一批转制的,肯定不对劲。
想起餐厅,陈书一下想到当时陈川左右手搂在俩人肩膀上提出来的“东州的两个英雄”,其中一人自然就是朱一霸。
“陈川,你在吃饭的时候说的‘英雄’,是什么意思?”
陈川估计有些聊烦躁了,开了瓶酒,咕噜噜又是一大口,一抹嘴巴,笑道:“不过我猜到了朱一霸的身份。”
“真的?”陈书唰一下站了起来,情绪有些激动,对于名字由一串数字代替的人他是听过,可没真见过,此时得知陈川有人家的底细,自然是好奇的。
陈川伸出一个手指:“卧底。”
陈书马上反驳,手指头都要戳到陈川的脑门上了:“拉倒吧,都在一个系统干了快十年还这么幼稚。你以为是电视剧和小说,还卧底?你怎么不去卧艹?”
老一辈的警察隐晦提过,二三十年前确实存在有卧底警察,不过现在在法律层面上基本杜绝了拿警察当卧底的事件。
公安系统维护的是公共安全利益,不是国家安全利益。公共安全利益维护的是秩序,要讲法律和程序。所以不能用违法的手段去取证,也不能以违法的方式去执法。
反过来讲,即使一个案子因为卧底警察的缘故破获了,民警立了功,单位得了绩效,可也不过是一个案子罢了。
万一干砸了呢?这卧底警察一死,领导估计都得负上连带责任,扒警服都算是安全着陆了。
所以发展到后来,就出来个“特情费”。行政拘留的每个可报销经费一千,够得上刑拘的直接三千打底。要是涉黑涉枪的,都可以使劲的往上翻倍,上不封顶。
讲得俗一点,花那么多精力和危险安排一个带编制的警察卧底,不如直接用钱砸通一个线人。都是混在底层的人,哪有那么多忠心义气,比如那些吸、贩毐的,甚至给300元买菜钱都够了,给多了还不行,因为怕一下吸死。
“我懂你的意思,可他们也不是警察啊。”陈川委屈的嘟着嘴,随即正色道,“按照这次的改革,像我们东州这边沿海的边防派出所都是划转给了地方公安局,比如他们这批就进了我们特警大队;而内陆沿边的边防派出所则是划转给了国家移民管理局,再细一点就是出入境边防检查站。”
话音刚落,陈书马上醒悟过来。
先前一行人在酒店迎新聚餐上,朱一霸和同批过来的东州沿海的边防派出所显然不熟。都是一个地方的派出所,朱一霸的年龄也不小,所以必定是从沿边那边调过来的。
听着朱一霸的口音也不是东州本地人,像是内陆江省那边的。按说都能找到关系从沿边跨省来东海了,为什么不直接回自己的老家?
姓名更是一串数字代替,大概率是隐姓埋名过来的。
人生地不熟的,又是为了什么?
陈川眉梢一挑,点了一句:“当初你俩在包厢的时候,我可是提了句‘俩位英雄’,朱一霸可是没有半点不适,习惯得很。”
大概率是立了大功,又不想提拔,所以就来东州养老了。
那为什么不调回老家?
姓名还一串数字?
陈书快速瞥了眼依旧杵在电视机前嘶吼的朱一霸。
这位新近转制过来的前边防军人,由于喝了太多的酒,他的嗓音变得沙哑而不稳定。
他的歌声并不悦耳,甚至有些明显的走调,一时之间难免会让人起了他在吼叫的错觉。
朱一霸闭着眼睛,全情投入地唱着。虽然歌声不太好听,但他的表情和动作却充满了激情和真实的情感。他的手舞动着,仿佛在重温当年的战场,表达着他内心深处的情感。
“我的老班长,你现在过得怎么样?”
“我的老班长,你还会不会想起我?”
“好久没有收到你的信,我时常还会想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