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腊月，气温降低，大家都开始穿得严严实实了，小明当然也不例外。
他的生活自理能力其实还行，穿衣吃饭什么的都没问题，就是有时候会显得比一般人慢半拍——当然现在也好很多了。
而谭宗明似乎还嫌不够，又找了件外套披在他身上，结果让这孩子整个人看着像个粽子似的。
李勇靠边停车后，下车走过去后就笑着问道：“有没有乖乖听话？”
小明点点头笑道：“哥，我都听你的话，乖乖的。”
谭宗明在背后却望着车里的安迪，有些疑惑道：“安迪怎么了？”
“哦，她……行动有点儿不方便。”
谭宗明愣了下，皱了皱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看了李勇一眼，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虽然早就做好了心理建设，但这种感觉还是让他不太舒服。
但看着安迪往这边挥手招呼着，脸上的表情看起来似乎心情还不错，他也只能将某些念头永远的压在心里。
“本来我看你们还没过来，都想自己把他送去，但是小明非要说等你过来。”
李勇拍了拍小明的肩膀，笑道：“小明跟我比较亲嘛……也麻烦谭总了……”
“诶，客气，其实你跟着安迪一起叫我老谭就行了，都是朋友了。”
李勇挑了挑眉，点了点头又招手道：“那就这样，我先送小明去美术学校，你自便？”
等回到车里，安迪跟小明说了两句后，又问李勇道：“老谭说了什么？”
“什么也没说，他能说什么？”
安迪摇摇头，她只是随口一问。
而等将小明送到学校，李勇看着女人说道：“你这样肯定是没法去公司做事了，先回去休息？”
安迪犹豫道：“李勇，伱今天能多陪陪我嘛？”
她不是那种黏人的性格，但这时候的确感觉自己有些离不开李勇。
李勇愣了下，也没有拒绝，倒是笑道：“那我看我们还是先不回去了，先去兜兜风。”
安迪以为的兜风就只是兜风，但没想到李勇居然找了一段没什么人的路就开始飙车。
安迪心里一惊后，眼神中开始出现一丝受到刺激的疯狂。
李勇一直注意着她的神情，减速后突然问道：“刚刚你有没有在害怕？”
“什么？”
“当我加速的时候，你会不会担心出什么意外？”
安迪摇了摇头，此时神色已经恢复了冷静，但是回忆着刚才的感觉，她却笑得有些怪异起来，“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我知道你不会乱来的。”
“那如果是你呢？”
“我？”安迪愣了一下，转头看着他，不明所以。
“你猜如果换作你来开车，我会不会害怕？”
“……”安迪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话来。
李勇笑道：“不然你来试试？”
“不——不用了！”
“为什么？你不想试试……”
“不用试了，因为我知道你可能会比我更疯狂。”
李勇不由一怔，有些惊讶于女人展现出来的洞察力。
或者不应该说是洞察力，而是关联思维的能力。
她显然也意识到了李勇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而且李勇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在她面前有意无意营造着自己的思维其实也不太正常的倾向，虽然谈不上精神病，但能够和得了病的人找到共同语言的人，似乎也正常不到哪里去。
她当然不知道这是因为李勇丰富的阅历，以及他自带的技能和能力，别说是跟小明这种自闭症找到共同话题，就算是哥谭的小丑，说不定也能跟上对方的频率。
“所以，李勇你是想要告诉我，如果我疯了，你也会疯，还是你会比我更疯？”
安迪感受到了对面男人的用心，这让她很暖心，但又有种奇怪的感觉，似乎他不只是想要这样。
李勇咧嘴一笑，“不！我们都不会疯，我只是想要告诉你，不管未来发生什么，都有人站在你身边，陪着你一起面对。除了我，还有小明、还有老谭，甚至关关、邱莹莹她们——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人关心你，真心爱着你，所以不要只去想那些不好的人或事。”
安迪笑了笑，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李老师！”
“李老师？”
“我还以为我在听你给我上课呢，难道不是么？”
李勇莞尔，“就当是这样吧，那你这個学生可要好好听，好好学。”
……
一直到晚上回到欢乐颂，安迪和李勇才分开。
他们去了海边，在码头上的餐厅看着海鸥吃着晚餐，然后一直看着太阳下山才回程。
虽然没做什么，但安迪却觉得相比于昨天，这似乎才算是真正的约会。
也许是因为她的心情都不一样了吧，尤其是李勇飙车的时候带给她的新奇刺激，让她突然觉得似乎真的要放弃一切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所以反倒更要珍视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不能轻易让它们从手边溜走。
这也让安迪此时的脑子恢复了清明，不再沉溺于小明身世带来的冲击之中，打算趁着这个时间再投入到工作中去。
又浪费了两天时间，已经够对不起老谭的了，可不能让他一直失望下去。
不过刘思明的企划案还是让她不满意，已经给他稍微延后了两天时间，这个结果让安迪失望之余，又有些生气。
于是回了一封邮件训斥了对方，在她看来这绝对是对方没有好好做，因为她中间已经给了一些修改的提示，如果连有了参考答案都还做不好的，这就不是能力问题而是态度问题了。
对她来说，最不能接受的就是工作中的态度不行，就像她刚到晟煊的时候就把部门的员工都训斥了一番。
因为在华尔街养成的习惯，让她绝对无法忍受怠工和玩忽职守的行为。
然后她也没有把这个事情放在心上，因为她已经认定这是自己给对方的最后一次机会了，他再做不好就找别人来，她不相信偌大的晟煊里就没有比他更好的。
一夜无话，第二天安迪一早来到公司，却感觉公司里的气氛不太对劲，甚至连前台看着自己的眼神都有些不太对劲。
来到办公室，秘书才跑来告诉了她原因，昨晚凌晨三点，刘思明被发现猝死在家里，而警方的诊断结果是过劳死。
更糟糕的是，一大波记者随后涌进了刘思明家里，发现了他电脑中安迪发去训斥他的文件，那也是他与外界的最后一次联系。
这也让安迪被推上了风口浪尖，实际上一大早相关的新闻就已经传开了，只是安迪自己还没去关注而已。
随后她又接到了李勇的电话，“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