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血的箭头上刻着两个模糊的字,好像不是西临的文字。
洛瑶看了箭头很久,又抬眼看向无痕,“你认得箭头上面的字吗?”
“不是我们西临的文字,有点像……”无痕猛地想起来,睁圆双目道:“有点像独孤一族的文字。”
“独孤一族?”
无痕目光坚定点头,“属下曾随王爷征战四方,偶然看到过独孤一族的文字,和这箭头上的文字有些相似。”
到底是不是独孤一族的文字,拿给独孤宸看看就知道了。
独孤一族为何会入宫行刺?他们又想干什么?
“不好!王妃快看王爷的伤口!”无痕忽然惊慌大喊。
她顾不得多想,立即把箭头掰断,收起来,这才看向床上的萧衍。
包扎伤口的白色纱布,被黑血浸湿,萧衍嘴唇发紫,呼吸变得十分微弱。
这是……中毒!
“王爷的伤口怎么会变成这样?”无痕焦急问。
没工夫回答无痕的问题,她急忙为萧衍把脉。
从脉象上来看,确实是中毒。
“他中毒了。”洛瑶凝眉道。
“难道是箭头上有毒?”
洛瑶没接话。
她刚才查看伤口时,确实没有发现伤口有中毒的迹象。
难道……
她又重新为萧衍诊脉,果然看出了不对劲。
刺伤萧衍的箭头上真的有药,却不是致命的毒药,而是一种很罕见的,能和止血药相冲的鬼木。
传闻鬼木生长在幽冥之境,不能和止血药同时使用。
被箭头伤到,肯定要用止血药,在箭头上撒鬼木粉末的人,是真的想要人命。
见她不说话,无痕急的又问:“王爷不会有事吧?”
“让人准备浴桶和热水,越快越好。”
“是。”
无痕一刻也不敢耽搁,立即走出房间,叫人去准备浴桶和热水。
浴桶和热水很快就搬到了屋子里来,洛瑶让无痕脱下萧衍的外衣,把萧衍搬到装满热水的浴桶里。
让他在门外守着,不许任何人上前来打扰。
浴桶的水刚好在萧衍伤口以下的位置,洛瑶拿出一瓶药水来,撒在浴桶里。
她取出银针,刺入他脑部、前胸和后背的穴位。
足足忙活了一个时辰才停下。
她擦了擦额头上的薄汗,看着嘴唇恢复本来色彩,面色也恢复如常的萧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此时,萧衍缓缓睁开了双眼,看到了站在浴桶旁的洛瑶。
“又是你救了我。”
“你醒了就好,现在感觉怎么样?”洛瑶问。
萧衍吃力冲她扯出一个笑容,“浑身暖暖的,很舒服。”
鬼木和止血药混合会变成一种烈性毒药,这种毒药会阻碍浑身血液流通,让人一点点死去。
他觉得浑身暖暖的,就说明体内的血液在正常流动,毒,就算解了。
洛瑶这下总算能安心了。
认识他这么久,还是头一次见他受这么重的伤,变得这么虚弱。
见惯了厉害的萧衍,看到现在的萧衍,她还有些不习惯了。
“你说你这个人也真够倒霉的,体内的情蛊还没解,又种新的毒,若我今日没有入宫,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洛瑶没好气吐槽道。
萧衍却只是笑笑,“说明我命不该绝。”
“你这次的伤很重,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恢复原样。”
“那你能照顾我吗?”
“不能。”
她想也不想,就拒绝了萧衍。
入宫行刺的刺客,极有可能是独孤一族的人,萧衍受重伤,皇上一定掘地三尺,都要揪出伤萧衍的人,迟早都会查到独孤一族头上。
而她也刚刚得知自己是独孤一族的后人,她和萧衍,注定是要站在对立面的,没必要牵扯太深。
她决绝的态度,让萧衍自嘲笑笑,“宫中有太医,那就不劳烦你了。”
“你好生歇息,我走了。”
她看都没看萧衍一眼,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萧衍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一直在等她回头,没想到她始终没有回头。
看来,她对他真的没有一丝感情。
是他想多了。
洛瑶刚从房间走出来,守在外面的皇上、皇后以及太医众人都纷纷看向她。
她扫了众人一眼,径直走到皇上面前,“皇上,王爷没事了。”
闻言,皇上脑子里紧绷的那根弦总算是放松了。
“没事就好。”皇上道。
她转身看向无痕,“你带几个人进去,把王爷从浴桶搀扶出来,让他好好休息即可。”
“是。”
无痕立即带人进屋。
皇上笑容看向她,“今日真是多亏了离王妃,若不是离王妃的话,阿衍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洛瑶只是笑笑,没有接话。
就在此时,她看到了站在皇后身后的苏妃。
苏妃来得正好,省得她再去找了。
她冲皇上拱手,“皇上,我想和苏妃单独说几句话,可以吗?”
皇上面露一丝疑惑,回头看了看苏妃,又再次看向她。
“听闻苏妃娘娘有一手好绣工,我最近刚好想为王爷绣一个香囊,就想向苏妃娘娘讨教一二,还请皇上成全。”
皇上大笑起来,“原来是要为阿衍绣香囊啊,那苏妃可得好好教教离王妃了。”
苏妃闻言,冲皇上微微福身,“是。”
洛瑶看向苏妃,“不如我们换个地方,我再仔细向娘娘讨教?”
“好。”
洛瑶跟着苏妃离开了偏殿,来到距离偏殿不远的一处小亭子。
苏妃始终眉眼低垂,从未正视过她一眼,即使来了小亭子,也只是微微抬手,示意她入座,就没有别的话说。
她打量了苏妃很久,总觉得捉摸不透眼前的人。
“离王妃想学什么绣法?”苏妃直截了当问。
洛瑶对苏妃笑笑,也不打算兜圈子了,“用这样的理由,把娘娘叫出来,还请娘娘见谅。”
苏妃面露诧异,不解看着她。
“不知娘娘可还记得我的母亲蓝沁?”
苏妃微微皱眉,想了片刻才开口,“丞相夫人是我等女子的楷模,我自然记得她,不仅仅是我,我们西临的女子都不会忘记她。”
“那娘娘可还记得多年前,太后举行过一次宫宴,当时宴请了首辅夫人、太傅夫人和我娘等人,我娘在宫宴结束后离宫时,还曾遇到了娘娘,不知道你们当时说了些什么?”她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