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萱没说话。
“你爸也在等着呢,他当时的脸色你不是没看见,昨晚怎么跟你说的,跟路家的婚事,是我们高攀了,绝对不能出岔子,你怎么能闹事呢!你是不是想悔了婚礼!”
“是我又怎样?”
沈时萱推开母亲,她靠在床头,眼泪落了下来。
“前天哥特意为了我回来,他现在多危险,榕城不少债主都在找他,我嫁给路家,是能解他燃眉之急,可是他回来不是逼嫁,是逼我不准嫁!”
“可你跟我爸呢,一听说是路家,着急攀附,火坑也让我跳!”
“这怎么能是火坑!他路遥要不是……”
沈母话没说完,沈时萱满脸失望,她冷哼道:“路遥怎样?”
沈母避开她视线,“伱哥不比以前了,他现在各处都束手束脚,要是等他在国外慢慢东山再起,我跟你爸的年纪,也享受不了几年了,跟路家结亲是最快的捷径,路先生不是说了吗,等你们结婚后,他会亲自给助力,帮你爸的公司再扶起来,还好你爸手上这家公司,法人不是他,但权力捏在他手里,破产的是你哥,我们还有重来的机会。”
沈时萱难以置信,“你就为了荣华富贵,把我给卖了?”
“话不能这么说。”
沈母抿了抿唇,“当初路遥回国,不是你想方设法接近他的吗,人是你勾搭上的,要结婚我跟你爸也全力支持,之前都说得好好的,不能因为你哥查到的那点还没证实的消息,就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沈时萱只觉得一股凉意从脚底蹿上来,凉透了。
她连连冷笑,恨不得打自己的脸,简直是自作自受。
她是爱钱。
可是她一想到后半辈子要和一个私生活烂透的男人虚与委蛇,就觉得恶心。
之前沈时初得势的时候,她没少瞎玩,可是她玩的那些花招跟路遥比起来,连点边角都比不上。
她之前勾引过墨庭深,以为自己的身份,就该配那样的男人,现在但凡是个富豪饭局都去参加,削尖了脑袋,以为捡到了宝,怎么会想到在旁人眼里斯文乖巧,单纯听话的路遥,会是个披着张人皮的恶魔。
沈时萱一把掀开被子,挣扎着下地,她起身就往外走。
“你去哪里?”
“我去找陆大小姐,该怎么处置我都认了,早点让路家看清我的人品,婚事悔了最好!”
“不行!”
沈母追上来,她又不敢用力拉扯沈时萱,况且也拦不住,眼见门都拉开了,沈母急得不行,“你待会儿就把所有事都往南娇娇身上推,咬死了是她伤的你,听明白了吗!”
沈时萱没搭理她,很快走到会议室门口,往里看了一眼,心下猛地打了個怵。
路家父母在,路晋阳和薄晏清一等人都在,还有些宾客,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其中还有几位跟沈时萱有过过节的名媛。
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朝她看过来,或指指点点,或同情或轻蔑,压得沈时萱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