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陆臻臻。
季衍之蹲下来晃了她几下,没任何反应,他也不知道她遭遇什么了,身上还穿着酒店的白色浴袍,但她手边有一只碎了的花瓶,稍微一动,就会被碎片划伤。
他想不了那么多,弯腰抱她,往上使力的时候,才觉察自己有多虚弱,后脑勺那没处理的伤口也跟着痛,他强忍着,背靠着鞋柜,一点点的撑出力道,将她抱起来。
从这儿到主卧的路,他走了不少次,但是这次却走得格外缓慢,好不容易走到床边,将她往床里放,又得绷着力道,这下浑身的力气好似都用尽了。
身上不光是疼,还有种越是用力,越是虚弱的感觉。
手肘撑在她身子边侧,和她之间留的距离很近,他不敢再动了,也不是不想起来,而是没有力气起来,手肘都没法完全撑直,仍在打晃。
抖得快没力气了,他猛地攥了把力,想要起来,忽然手被抓住,陆臻臻嘴里低低的嘟囔了两句模糊不清的话,一下子把他拽下去。
季衍之躲不开,尽量想避开她,哪知道一跌下去,头和膝盖都磕在了床头柜上。
失去意识了。
第二天,他醒来,眼还没睁,闻到一股烟气。
陆臻臻靠坐在床头,身上的被子只盖在肚子上,双腿曲着,她手上染着一支烟,抽得很频繁,一双泛冷的眸子,正直直的盯着他。
“臻臻?”
季衍之试着坐起来,揉揉额角,又晕又痛。
“聊聊。”陆臻臻漠冷的嗓音传进耳里。
命令的语气。
昨晚上的回忆瞬间涌出来,季衍之立马下床,他快速的低头看一眼自己,西装穿得好好的,身上除了一点褶皱,没有不对劲的地方。
他抢先解释:“我昨晚去给你拿衣服,上来的时候,敲门你没应,然后你突然开门把我拉进来,再然后,用花瓶敲了我的头,臻臻,昨晚我离开那段时间,发生什么了?”
陆臻臻面无表情,眼色很复杂,但在看向他的时候,就只有一汪清凌凌的冷意。
“我问你,我们睡过了吗?”
“……”
她一开口,简直要惊死人!
季衍之立即否认:“绝对没有!”
“那你怎么跟我躺在一张床上?”
“我昨晚醒过来一次,把你抱进来的,然后我就晕了,没做任何事。”
季衍之怕他不信,慌忙解释:“真的,我不可能对伱不利,你信我。”
陆臻臻抽了一口烟,莫名冷笑了一声:“我还真不能信你,你该庆幸你姓季,不然我醒来的时候,早就把你给料理了,真以为我是一个人来的么,外面守着我的保镖,我真要治你,你不该在床上醒来。”
“臻臻?”
“你给我下药了。”
季衍之惶惶的瞠大眼睛:“这是哪里来的话!”
“又要否认?”陆臻臻微仰着额角,眼尾勾着嘲弄。
季衍之慌得很,他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就怕不管他说什么,她都会以为是搪塞的借口。
“我去洗个澡。”
陆臻臻掀开被子下来,找了衣服进浴室里。
季衍之赶紧退出去,门被敲响,他去开门,高辙站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