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卿伯走的时候没关门,虚掩着,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缝隙里吹进来的风恰好全往她身上蹿,一分钟都没待住,脚底开始发冷,她走出去关门,顿了一下,只有那胆量把门缝给开大点,徒然来一阵风,两扇木门被吹得吱呀呀响,她吓一跳,哐的把门给推上了。
她再回去跪,讪讪的望着供奉台上一排排气派的牌位,忍不住搓搓胳膊。
“我亲爱的祖宗们,全家就我最良心了,从小就陪着你们,今晚我们也好好相处好不好,千万别吓我,我胆子很小,真把我吓死了,你们就没有重重重重好几倍的孙女了!”
“呵……”
悠悠传来的一声轻笑,徐听听一秒吓趴下。
都没敢四处看,抱着脑袋抵到前面那张蒲团里,又哭又求:“说好不能吓我的,干嘛呀!”
“是我。”
“你是谁也不能带我走啊,我还没活够呢!”
头顶落下一声叹息,含着笑意,下一秒,一只手搭在肩膀上。
徐听听毛骨悚然,身子差点蹿出去了,耳旁的男声突然有了标识度:“是我,你大哥,不是你祖宗。”
她怔了一瞬,猛地转头,死死的将他给盯住。
忽然一嗓子哭出来,“你早来呀,那伱来了你干嘛还吓我,我小命都快没了!”
她刚开始哭就往他怀里扎,徐述就一条腿曲着的,她整个人扑过来,恁是把他给扑倒了,好在他反应快,手臂及时的撑住地面,缓了力道。
“这么委屈呢?”
“你试试跪一晚上,看委不委屈,”她故意把眼泪往他身上蹭,“每次二哥就这一招,都不带变的!唯一有长进的是不像小时候那么打我了。”
“你二哥哪里舍得,这么漂亮的小姑娘,身上带点伤,多让人心疼。”
“他心疼个屁!小时候他拿鞭子抽我,这么粗!”
徐听听从他怀里出来,跟他比划,“你看看,有碗口那么粗,抽我身上可疼了,那时候他怎么不想着小姑娘身上有伤会留疤。”
她比划的宽度,都不是碗口了,得有盆那么粗!
“夸张了啊。”
徐述拿了个蒲团过来,挨着她坐下,从衣兜里掏出两個奶黄包里,掰开一半一起递给她。
徐听听咬了一口,眼泪都感动出来了,“有热的吗?”
徐述熟练的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知足吧你,你以为我带东西进来,你二哥不知道吗,还要热的,我干脆起个火堆给你烤只羊得了!”
“那感情好!”
“好什么好,吃完继续跪。”
他说这话一点威信都没有,谁让他从小就护着她呢,要是二哥在这儿,那她绝对跪得板直,可在徐述面前,她直接盘腿坐。
吃两口她就没胃口了,“我晚上吃太饱了……”
徐述拿过去,两个奶黄包几口就吃完了。
徐听听到处找水,怕噎着他,可祠堂里哪有活人喝的水,供案上的那些她可不敢碰。
“你晚上没吃饭么?”
徐述看她一眼,“吃了一点,接了个急诊,做完手术后就凉了,没胃口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