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南娇娇是很少看他醉的,他酒量很好,但薄晏清鲜少会将醉意挂在脸上,此时说话的声音沙沙的,看她的眼神微微眯起,那便是真的醉了。
“喝了多少呀?”
薄晏清举起酒瓶给她看了一眼。
“一点,没事。”
“来。”
他伸手来牵,南娇娇把手放他手心里,让他牵着到他身边,他用脚尖勾了个蒲团过来,放在身边,让她坐在上面,“陪爸待会儿。”
他不说这句话还好,一说这话,南娇娇就有点拘谨。
她拿手遮在嘴边,朝他凑过去,薄晏清下意识的矮下肩膀,听听她说什么。
“我嘴笨,不太会说话,万一我嘴里又蹦点什么不适当的话来,爸爸会不高兴的。”
薄晏清眉眼一挑,朝薄暮的黑白照示意了一眼,“你那声爸爸喊大声一点,他绝对喜欢听。”
南娇娇下意识的抿紧嘴。
不是不能喊,就是“爸爸”两个字到嘴边了吧,莫名觉得嘴里像扯到麻筋似的,羞于张口。
毕竟她从来没有从叶从文身上感觉过父爱,对“爸爸”这个角色一直是模糊的。
“我、我害羞。”
薄晏清捏她的脸儿,“那就坐会儿。”
南娇娇跟他找话题,“那你坐这儿这么久,都说什么了?”
薄晏清先是抿唇,抬了抬眉骨,眉眼低垂下来,眼神却是看着和她相扣的手,他嘴角牵了牵,微微显出丝笑来,“什么都没说。”
“一句话没说呢?”
“对,一句也没有。”
薄晏清哑声道:“我跟爸每年连一個星期的时间都相处不够,平时也不打电话,没什么共同话题,没什么好说的。”
南娇娇听了觉得很不是滋味。
她想了想,撂下一句“你等等”,手指从他指间缝隙里抽出来,爬起身去沙发那,翻找的时候下意识的用了右手,结果疼得“嘶”了一声气。
薄晏清立马就要过来,可他忽略了自己坐得太久,一下子起猛了,扯到了腿上的筋,身子又摔了回去。
南娇娇没注意他,找到要找的东西后,又坐回他身边去。
薄晏清立即扶着她胳膊肘,紧张的查看伤口,“哪疼了?”
南娇娇一脸儿的兴奋劲还在呢,他这么一问,她突然就心虚了,“不疼嘛,我就是右手用惯了,以后我注意。”
薄晏清把纱布都看过了,没有哪儿渗血,他一巴掌拍她手指上,“你师兄不让你用右手,非不听,再给我胡闹试试,我找条纱布给你把手给吊脖子上。”
那多丑啊。
她才不肯呢。
南娇娇才不接他话茬,把两本结婚证塞他手里,“我去拿这个了嘛,伱不是不知道说什么嘛,你把这个放爸爸面前,他肯定开心。”
薄晏清轻责了她一眼,没计较她转移话题。
他把结婚证拿过来,摆到薄暮的黑白照下,好似还说了两句什么,只是声音太轻了,南娇娇没听清。
在长辈面前,她不敢闹,所以没凑过去偷听。
早觉察到薄晏清情绪不对,即便有她打岔,但脸色也没多少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