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愿白发人送黑发人,就想着把今天挨过,谁知道会闹成这样,你连走了我都不能给你一份安宁,怪我怪我……我这个做父亲的失职!”
“没守好你最后一步啊……”
薄老转过身,冷凝的眸子直直的盯着薄晏清,看了约莫半分钟之久。
保镖给他抬了张椅子过来。
薄老坐下,拿拐杖立在身前,双手交互着搭在上面,冷哼道:
“今天我就坐在这里,谁敢动我儿子,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薄晏清眉梢轻微的挑了一下。
嘴角微勾,看似是笑的弧度,可一双黑眸却好似敷了一层薄冰。
徐述恰好看见了,那样的眼神,他只在小时候薄晏清第一次杀死一头狼的时候看见过。
是动怒了。
宾客们连议论都不好意思张口了。
薄老一把年纪,刚才说的那些话,挺让人动容的,再有两年,薄老就七十岁了吧,像薄家这样的大家族,儿孙满堂,可薄老一辈子守在京城,亲生的没几个跟他亲的,孙子辈更是从小就离家,好好的一个家,散得七零八落。
反而不如那些旁支的亲戚亲近。
也难怪,原本最没有继承权的薄黎,这些年越发得势。
血缘再重要,也还是留在身边的可心人更贴心。
原以为薄老一来,有他在那镇着,薄晏清多少要给几分颜面,就算他真的坚持要验尸,也该一家人关起门来处理。
当着众人的面,还是会给薄老台阶下的。
可薄晏清竟丝毫没有要退的意思。
就那么直挺挺的站在薄老面前,唇角微勾,面色一如既往的沉冷,“爷爷,劳烦您让开。”
薄老惊怔了一瞬,难以置信的抬头,“你说什么?”
“我说,劳烦您让开,清楚了吗?”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知道这是什么场合吗!”
“知道,我再说一遍,让开。”
薄老面色鼓了鼓,哼道:“我今天就坐这儿了,我看你敢动!”
“呵。”薄晏清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
“既然爷爷不让,那就只好我来请了。”
他一個手势,几个保镖上前,薄老的人立即有了动作,可是论身手,并不是薄晏清带来的这些人的对手,三两下被制服。
薄老连人带椅子被抬到了旁边。
椅脚一挨地,薄老便从椅子上站起。
“薄晏清!伱究竟要做什么啊,你眼里还有没有长辈,有没有尊卑了!这是你能闹的地方吗!你真想你爸不能安心到底下是吗!他都死了,你还不肯给他留一个全尸,你太放肆了!”
薄老一张老脸胀得通红,拐杖毫无章法的杵在地上,声音越发高怒,他气息好似上不来,腰身不得不下弯,以至于最后那几句,喊出来都破音了。
生怕他有个好歹,薄黎一直在旁边护着,想说什么,看一眼薄晏清又给咽了回去。
温姨娘熟练的给老爷子拍背顺气,柔声劝道:“您别动怒,晏清还是个孩子,他不懂这些忌讳,只要好好跟他说,他会理解的。”
“他都三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