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娇娇斜了他一眼,“有够无聊的。”
“饿吗,想吃什么,我去买。”
薄晏清想抓她的手,没那力气抬起来,便把手搭在她膝盖骨上,“不怎么饿,你待会儿给我弄点漱口水。”
“我又不亲你,这时候不想着填饱肚子,注意什么口腔卫生呢!”
薄晏清笑道:“还活得长呢,万一你嫌弃我,可找补不回来。”
南娇娇懒得理他,她推门出去,不用找,寒川就在门外,她让寒川去买点清粥。
话刚说话,陆臻臻来了,手里拎着个购物袋。
跟寒川擦肩而过,陆臻臻冲他点点头,走过来将袋子递给南娇娇,“这我的衣服,没穿过的,洗干净的,别穿那些网上下单的。”
南娇娇接过来,“要还你不?”
“放的什么屁!”
陆臻臻横她一眼,“我猜你舍不得回去,你哪穿过没洗的衣服,好不容易我把伱给养得娇娇的,别又糙回去了。”
陆臻臻往里看了一眼,“醒了是吧?”
“嗯。”
南娇娇侧着身站。
陆臻臻道:“我就不进去了,也没话跟他说,你自己注意休息。”
南娇娇又站回去了,“楚腰刚来过,她说已经离开医院了,你找找,也许她还没走呢。”
“是么?”
陆臻臻往某一栋大楼看了一眼,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我知道了,进去吧。”
“我看你走。”
陆臻臻不跟她争,挥挥手走人。
等走廊上看不见人了,南娇娇才进去,把袋子拎到床上,在里面翻出一套衣服,里外都有,她拎出一个黑色的荷叶花边胸罩,在身上比了比。
薄晏清脑仁突突的疼,“乖乖,穿着衣服量不准确,不如脱了,我给你参考参考?”
南娇娇一眼瞪过去,“你都躺那了,就不能消停点么!”
薄晏清笑了笑,“去洗,我等你。”
南娇娇抱着衣服,刚走两步,“你好好想想,怎么会出车祸,接我之前出事了么?”
薄晏清面色不变,“没有,是意外。”
南娇娇半信半疑。
薄晏清又道:“把手机递给我一下。”
南娇娇把手机给他,进浴室里去洗澡,薄晏清脸上浅柔的笑意顿了下来,细听了听,等有水声的时候,他拿出手机,拨给薄玉嫚。
“葬礼是什么时候?”
……
楚腰没离开医院,她去了神经内科的大楼。
乔曼住这。
楚腰一直都知道乔曼的病房是哪一间,但她从来没来过。
来看南娇娇,只是个借口,她真正想和乔曼见一面,道歉也行,或许,还能问出点三年前车祸的真相。
只是她刚到病房门口,正准备敲门,有人从里面开门。
楚腰手还顿在半空,和墨庭深四目相对。
“小腰?”
他看她一眼,半侧下头,把病房门拉上。
“你怎么来了?”
楚腰往后退了两步,“我来看薄晏清的。”
“他在外科楼。”
墨庭深没给她留话,“想见乔曼?”
她唇角微勾,“你舍得么?”
墨庭深脸色一凛。
楚腰转身便走。
他追上去,捉住她的手往回带,拧开病房门进去。
乔曼坐在床里,正捧着一碗粥,看见墨庭深再折回来,喜悦还没上脸,忽然惊恐的看向她身后。
“墨,墨大哥……我怕。”
墨庭深下意识的把楚腰往身后藏,淡声道:“抱歉,没跟你打一声招呼,我带小腰来看看你。”
乔曼脸色苍白,或许是刚醒没几天,几乎没多少血色,一直靠营养液续着命,到现在瘦到了70多斤,好在她是典型的小头窄肩,因病态多了几分楚楚可怜。
她咬着唇,缓缓吸气,似乎难以接受,眼泪掉了两颗,给自己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说话前用力攥了下被角,“既然是墨大哥的意思,那我……”
楚腰看着墨庭深宽阔的后背,无声自嘲的冷笑,把手从他手里抽了出来。
她从男人身后走出来,墨庭深立即回头,盯住她,楚腰却一眼都没给他,她微微笑着,看着床里的病美人,“醒几天了?”
“两、两天。”
“都记得吗?”
乔曼抬眸,“楚小姐指的是什么?”
“车祸之前的事,记得吗?”
乔曼惊得一颤,忽然浑身发抖,一双眼充血般的红,恐惧又慌乱的看着楚腰,她忽然往床头上躲,把自己给抱住。
“我记不得,我什么都记不得了,楚小姐,你别问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楚腰没说话,
乔曼的状态越发不好,唇色微白,咬唇小声的道:“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三年了,就算我欠你,也该还清了吧。”
楚腰邪邪的笑,“怎么才算清呢?你说给我听听,人命债呢,你说是你欠我还是我欠你的?”
乔曼脸色大变,唇瓣咬得更重了,她越慌越稳不住情绪,不敢正面对着楚腰,急得跟墨庭深求救。
“墨大哥,你带楚小姐出去好不好,我真的好怕,我……我能自己待一会儿吗?”
墨庭深已经不在原地。
有他在,楚腰也不好问,而且她一出现,乔曼只会更受刺激。
可她一走,墨庭深也追了出去,在走廊里追到她,问:“什么意思?你跟乔曼之间有什么债?”
楚腰一脸不以为意,“哥哥没听清么,人命债呢,我差点撞死她,人家不该问我讨讨债么,不过为什么你会在,有点扫兴,我突然不想玩了。”
“玩?”
墨庭深脸色冷骇,“你去刺激一個刚醒的植物人,你管这叫玩?”
“那怎么了?”
楚腰甩开他的手,“我是不是跟你说过,你身边除了我,不准有别的女人,她不算么?”
“小腰!”
墨庭深厉呵一声。
楚腰心下抖了一下,不过面上什么情绪都没有,她甚至嘴角带着病娇般的笑,“我还会再来,就不信你能天天都护着她。”
墨庭深皱眉,一言不发,可无声的对视,已经是很重的警告。
楚腰丝毫不惧,甚至冲他挑衅,把帽子往下拉了拉,遮到眉骨,在他眼皮子底下离开。
直到身后迫人的视线再感觉不到,楚腰一把揪住心口,靠在电梯里,细细的吐气。
三年前那场车祸,她又何尝愿意再重提。
可是疑点太多了。
墨绥之毁了一条腿,乔曼成了植物人,而她只在病床里躺了两个月,就进了监狱。
放了三年的真相,再想查哪有那么容易。
背了三年的黑锅,她该去好好计较计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