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瑗说话的声音轻轻柔柔的,不慌不忙,轻细到旁人听不清她说了什么。
话落后,却没听见薄晏清有回应,抬头看他一眼,他沉着脸,侧颜有棱有角,看似客套,可眉眼间隐着一抹不耐烦。
宋瑗知趣的闭嘴,夹了一块冬瓜肉。
“晏清哥,你尝尝这个,用高汤煨……”
筷子没能伸到薄晏清碗里,他突然抬头,半蜷的拳头抵在她腕口上。
“你自己吃。”
宋瑗咬咬唇,小心翼翼的收回手去,低低的应了一声:“好……”
薄晏清的烦躁越发不能掩饰,他用力拽了下领带,松开半指长的宽度,手指从衬衫第一颗纽扣上划过。
收回手时,手肘不知道磕到了哪儿,宋瑗面前的一小碗汤被碰倒。
她正好低头弯腰,在吃菜,汤顺着桌子泼到她衣服上。
“呀!”
宋瑗吓了一跳,立即捂住身前,慌得看了他一眼,脸儿煞白。
“怎么回事呀?”
乔艾如站起身,急忙护着女儿,为了给薄晏清留个好印象,宋瑗穿了一件低胸的裙子,她觉得羞,搭了一件小开肩,可裙子的颜色浅布料薄,汤泼上去后,胸前湿了一大片,全贴身上了。
“晏清,能不能借你一件衣服,我带瑗瑗去处理一下,她现在这样,不方便走出去。”
乔艾如是长辈,宋家跟薄家交情不浅,她特地跟薄晏清说,没道理会被拂面子。
可现场那么多人不找,偏找一个只穿着衬衫的。
燕迟手里恰好有一件,走过来把西装披宋瑗身上。
“宋太太,穿过的,您别介意。”
乔艾如牙都咬紧了。
哪来的没眼力劲的东西!
她面上没发作,道了声谢,把宋瑗给扶起来。
走到门口,隐约听见燕迟说了句:“完蛋,那好像是晏哥你的衣服。”
乔艾如和宋瑗对视了一眼,她捏了下宋瑗的手,笑了笑。
燕迟肠子都快悔青了,他拍拍心口,“还好还好,娇娇不在这儿,不然她得废了我。”
薄晏清觉得闷,“我出去抽根烟,你尽快套完话出来。”
“不是,”燕迟也想跑,“摊子就扔给我啊?”
薄晏清冷着脸,“你觉得今天这场合,能聊几句正事?”
燕迟立马就不说话了。
说什么全是薄父的老朋友,是有几位,可薄父常年不在京城,跟这些人的交情没那么深,是能帮上忙,但不会帮到底。
哪有着急救老友的,还能坐一块推杯换盏,谈笑风生的,哪有把家属带来的。
算上宋瑗,还有三四位千金,眼珠子都黏在薄晏清身上。
薄老爷子也太不是人了了,自己的儿子被拘留一個星期了,他却给孙子张罗相亲。
……
南娇娇待得无聊,她乖乖的坐一旁,听顾清和朋友聊天,一开始还能装模作样的听几句,后来越听越迷糊,自己捏着杯子,喝了两口才反应过来,不是自己的果汁,她错拿了顾清的葡萄汁。
南娇娇想还回去,顾清拿起醒酒器,又往她杯子里倒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