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高强度工作，情绪半克制，虽然有耐心，但也不多，不过在看见南娇娇的表情时，怔了怔，近乎无情的话说得委婉了点。
“抱歉，暂时不能透露。”
她慌成这样，事故中心，应该有她牵挂的人。
警察也不是热心肠，提点了句：“你保持手机畅通，如果你家人没事，他们会联系你的。”
南娇娇脑子里嗡嗡的，忽然什么都听不进了。
她在这待了不到五分钟，接连有两位伤者送出来。
南娇娇始终没哭，眼泪涌上来了也给憋回去，所以，她能够第一时间将躺在担架上血肉模糊的人脸认出来。
没有他。
都不是他。
她都矛盾了，不知道这时候究竟是想见到薄晏清，还是不想见到，但不管怎么样，也不要他是被人给抬着出来的。
燕迟始终没找到她，问了警戒线外的警察后，追了过来，碰见了之前和南娇娇说话的那位警察，但就他一个人，南娇娇不在这。
燕迟也不确定南娇娇究竟来没来过。
他一直拨打薄晏清的手机，没接也一直贴在耳边，终于有一通打通了。
“晏哥？”
“是我。”薄晏清平稳的声音传来。
燕迟整个人瞬间瘫软，靠在一旁的路灯柱上，重重的喘了两口气。
“吓死我了，霍邻西看见你的车了，还以为你被撞了。”
“少咒我，长点良心。”
“不跟你扯了，你有没有见到娇娇？”燕迟问。
薄晏清的声线突然紧绷，“谁告诉她了？她在这？有人跟着没？”
燕迟不知道先回答哪个，索性都不答，只说：“她当时就在旁边，连照片都没看过，疯了似的跑出来，我没追到她，刚听说她进警戒线来找你来了，我特么人都转悠疯了，也没看见她在哪，不是，你手机是怎么打通的，娇娇应该也跟你打了，你给她回一个。”
薄晏清忽然没声了。
双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前面。
整条街都被车给堵死了，几列车并排着，中间空出的路很窄。
南娇娇从一辆吉普车后跑出来，差点摔倒，她伸手扶了一把，都没站稳，着急去敲前面那辆车。
一辆车，又一辆车。
距离他越来越近。
薄晏清渐渐听清被她敲下车窗的那些司机的声音。
有骂的，有担心她一个小姑娘的，有呵斥她别乱跑的。
南娇娇通通不理，一开始还和人说话，到后来，话也不说了，只敲车窗，没看见想看的人，立马就走。
“晏哥？”燕迟半天没听见声音，还以为磁场又被干扰了，“你还能听见我说话吗？”
薄晏清：“听不见。”
燕迟抹了把额头上的虚汗，正要骂，这时候了还有闲心逗他。
薄晏清的声音比他更前，像是某种情感的压抑，慢慢抽丝剥茧，从一团乱麻中清晰出来，有头有尾的被他抓在手里，声音里有种飘忽后忽然落下的安定。
隐隐透着几分不真实的颤音：“我这辈子，算是栽这姑娘手里了。”
薄晏清笑了一声，很轻：“真没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