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为这件事,温雅几十年盛宠不衰,连她生的子女都能进薄氏。
尤其是薄老太太定居榕城后,京城的薄家就数温雅独大,地位越发不容小觑。
但薄晏清和薄玉嫚从来不叫她“奶奶”。
仅是称呼一声“您”。
“爷爷的病什么时候开始的?”
“半年前吧,那时候就总是眩晕,尤其是从薄氏退下来后,本该颐养天年,可病痛倒是找上门来,也没办法。”
温雅叹了口气:“你们聊吧,晚上留在家里吃饭吧,我去准备。”
薄晏清侧身,将路让开。
温雅走到门口又回头,担忧的往里看了两眼,才轻手将门带上。
薄晏清站在一米开外,双手平放在裤缝边缘,头微低,嗓音淡沉,“爷爷。”
老爷子轻“啊”了一声,算是回应,他声音略微粗哑,应当是很久没说话了,听着沙沙的,带有厚重的粗粝感,“听说你三天前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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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过,当时您没见。”
老爷子瞭起眼皮看他一眼,眉眼略暗淡,但眼底那抹鸷色隐隐可见,也不奇怪,年轻时叱咤风云,虽说有祖上庇荫,但当时老爷子发家,没怎么靠家里的力量,反倒是凭一己之力将本就破败腐朽的家族给救活。
论手段魄力,薄晏清自认若是同等年纪,他没有老爷子心狠手辣。
“来,扶我一把。”
老爷子刚伸手,薄晏清自觉的将他扶起来,往身后垫了两个枕头。
“回京城了也不住家里,让你温奶奶难做,这家你真就不肯踏进一步?”
薄晏清似笑非笑,“没那意思,我来就想问您一件事。”
话没说完,老爷子强行打断,“臭小子,一来就找我说事,我要是真病得快死了,连嘴都张不了,你是不是连看都不肯看我一眼了?”
薄晏清舌尖抵了下上颚,床头开着一盏暖灯,窗外照进来的日光和这灯光对冲,薄晏清轻略的抬眸,眼底莫名覆了一层阴翳。
“茜茜的毒,您知情吗?”
老爷子愣了下,眼角肌肉抖动,骤然一眼看定他,“放肆!你在质问谁?!”
薄晏清站得笔直,“您是知,还是不知?”
“不知道!”
薄晏清定定的看他两眼,唇角轻勾,漠冷的笑了一声,“好,您休息。”
他拉开抽屉,里面有个年岁久远的木盒子,上面的雕花看不出原来的模样,边缘光滑,长久触碰以至于有了一圈白边。
是上了锁的。
薄晏清拧住锁头,用力一拧,蛮力给拽了下来。
盒子打开,里面不少的钥匙,他左挑右捡,最后挑了一把银色的,合着钥匙圈给串在尾指上,拿给老爷子看。
“是这把?”
老爷子面色抖动,情绪莫名激动。
“看来是的。”
薄晏清把钥匙给收进手心里,转身便走。
“你想做什么?”身后传来老爷子压着气音的嗓音,有着明显的怒意。
薄晏清却从这语气中听出了提防。
他半侧回头,棱角分明的脸分明是在灯光下,却半明半灭,眉目间的冷色好似沉淀了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