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菲菲和周疏桐并不知道,我现在背地里称呼她们为“东西二宫”,要是真能两宫并立就好了,可惜我只能在脑袋里yy一下。
李叔开始坚决不收我的钱,但我坚持不肯,转完七箱龙眼的钱,我才骑着小电驴突突突地离开。
李叔心里过意不去,于是多送了我一袋龙眼,让我拿回家给我妈尝尝,这次我没拒绝。
晚上直播,我提前给龙眼做了一下预热,很多人一听果农直发,都表示有兴趣,我还承诺他们,直播当天,带他们看看李叔的果园。
第四天,流程彻底走完了,我和李叔约好,今天下午去他果园里开直播,让粉丝们看看果农一天的生活。
自从上次我摘荔枝做直播,我发现其实很多人都没有体会田园的那种快乐。现在生活节奏太快,生活压力越来越大,工作,社交,教育,房子,每一项都让人压力山大。生活在都市,喧嚣,浮躁,谎言充斥在空气中,让每个人都疲于应对,田园生活就成了很多人的向往之地。
在家这段时间,我打算多播一些家乡的风土人情,对于那些向往田园生活的人,也算是一种抚慰吧!
有了上次直播采摘荔枝的经验,我对这次直播果农摘龙眼的直播很有信心,直播间里的大多数人都没见过龙眼,荔枝这些水果是怎么长成的,这种乡土的东西成了一种疗愈人心的东西,从开播以来,观看人数蹭蹭往上涨,评论区都嚷嚷着让我赶紧把产品上链接。
头一回卖水果,我没敢多上,只上了50份,本想小试牛刀,没想到瞬间秒空。
说实话,我有点懵,没想到反应这么好,于是我和李叔确认完以后,又加了150份,重新上了购物车以后,很快又秒空。
我第一次体会到了大主播的感觉,顿时乐开了花。
李叔也没想到,直播带货竟然这么厉害,200份龙眼瞬间就卖光了。
没抢到龙眼的人不甘心,问我还有没有别的水果卖,我让大家稍安勿躁,以后会陆续安排。
这场助民直播,帮我打开了新思路,说不定以后能朝这方面发展,自己赚不赚钱我没考虑,看着李叔乐得合不拢嘴,我就觉得值了。
第二天,我很早就爬起来,去医院报到。
李姐把我爸照顾得不错,我和她学到了一些护理知识。
探望完我爸,医生把我单独叫走,来到走廊里一处空旷的角落,他推了下眼镜,干脆利落地对我说道:“你父亲虽然出血量较少,但出血位置不是很好,我们观察他左下肢有些无力,你做好心理准备,以后得去康复医院。”
我心里一咯噔,有些接受不了又无可奈何。
短暂的沉默后,我重重吸了一口气,狠狠吐出。
“医生,我爸这个是……偏瘫?”
“得根据病情而定,先在医院还得观察休养几天,等调养好了就能出院了,我只是先和你打个招呼,有个心理预期,后续积极配合康复治疗可以恢复。”
我点点头,“谢谢医生。”
医生离开,我无力地在椅子上坐下,怔怔地盯着地板,各种情绪在我心头交织,像是一团乱麻。
我抬头看了一眼窗外,天空灰蒙蒙的,屋内的氛围也像外界一样沉默。
外面好像快下雨了,但我心里已经刮起了一股狂风暴雨,现在我只能往乐观的方面想,父亲的后遗症不严重。
这件事我暂时压在心底,没敢告诉我妈,要是让她知道,一定哭天喊地。我心情落寞地开车回家。
刚走进院子,忽然听见客厅里有人说话。
我一愣,没等我回过神,我妈和李叔,还有老村长李文林,挑起帘子,满脸笑容地走出来。
老村长和李叔同族,按辈分我还得管他叫大伯。
他们一看见我,笑容立刻挂在了脸上,一看他们如浴春风的笑容,我猜大概和直播有关系。
老村长背着手,笑容亲切地看着我,“斌子回来啦!你爸怎么样?”
我笑笑,压下心中的酸涩,点了点头,道:“医生说恢复得挺好的,下周就能出院了。”
老村长点点头,反复念叨着:“人没事就好,人没事就好。”
“文林叔儿,今天您来我家,有什么事吗?”
老村长看了李叔一眼,和善地微笑道:“咱们先进来,有什么事屋里说。”
我妈和李叔这时也反应过来,连连点头,“对对对,屋里说,别在外面站着了,齁热的。”
走进客厅,茶几旁摆着一箱龙眼,一箱杨梅和一箱芒果,李叔注意到我的视线,朴实地笑道:“这些是俺专门谢谢你帮我带货的,这次你帮了俺一个大忙,要不然俺就只能卖给贩子了。”
老村长双手垂膝,欣慰地看着我,感慨道:“斌子我就不拐弯抹角了,这次我来呢,是想让你帮帮咱们村子。”
我一惊,连忙道:“叔儿,您这么说就严重了,怎么了?”
老村长叹了口气,手指无意识地握紧,又松开,无奈道:“咱们村儿果农多,但现在贩子每年都在压价,果农越来越没有销路,我也知道直播带货,也想找人做过,但要价都太高了,昨天你帮李二卖龙眼我看了,没想到你小子现在这么有出息,你能不能帮帮村里头,把水果销一销?”
从老村长在我家出现,我猜八成就是这事,我们村很多家都种水果,可以说水果是我们村一大经济支柱,我早就听我爸说过,老村长为了给村里果农找销路,整天东奔西跑,当时我也没想到带货这条路。
我低头陷入思考,权衡着这件事的可行性,我生于农村,长于农村,当然愿意帮村子致富,但我得琢磨怎么说动张茵,这不像昨天帮李叔带货,并不是一个小工程,得从长计议。
我低头沉思,我妈眨了眨眼睛,疑惑地看着老村长,问道:“您刚才说,我们家余斌昨天帮李二哥卖水果,卖得还特别好?”
老村长点点头,称赞道:“是啊!昨天我看了,斌子相当厉害,那么多箱龙眼瞬间就卖空了,也就是李二那货不多了,要不然还能卖。”
李叔点点头,冲我挑起大拇指,“斌子真不错,都是大主播了,我都没想到,我发愁了好久的事,竟然让他瞬间解决了,而且真是个好孩子,他连自己那份抽成都没要。”
老村长也笑了,“这次如果斌子还能帮村子销货,说什么也得给钱,咱不能让孩子白干。”
他顿了顿,和善地看着我,那双眼睛,像两颗深藏于古老琥珀中的历史碎片,闪烁着经过无数风光的光芒。
“长江后浪推前浪啊!咱们村儿的年轻人里,斌子算是数一数二的。”
我有些受宠若惊,连忙摆摆手:“您可别给我戴高帽,咱村儿出去的年轻人,比我有能耐的多了去了,有的都在一线城市买房了,我这可还漂着呢。”
老村长摇头笑道:“是,咱村里头有些年轻人已经在城里安家了,但他们只是离开了老家,而你不一样,你真真实实是为咱村里头果农办实事,你们这一批年轻人,都是我看着长大的,都走出去了,村里头现在都没有什么年轻人了,就剩老人和孩子,你是这批年轻人里,唯一一个走出去了,还知道帮帮村里的。”
他越说越激动,双手紧握成拳,微微颤抖,仿佛在压抑着内心深处无法言说的激动。
我心里就像一条大河,汹涌澎湃,不断奔腾,我心情明明很激动,可仍然改不了嘴贫的臭毛病:“叔儿,您也别这么说,但凡我当初在大都买房了,可能也就不回来了。”
“……”
好端端的气氛,被我这一句话破坏了,我妈偷偷掐了我一把,然后看着老村长他们笑道:“这孩子就是嘴贫,别搭理他。”
“哈哈哈,这孩子从小就贫,我又不是不知道。”
老村长笑了笑,起身说道:“斌子,你先想想,要是能帮村里一把,就帮一把,帮不了我们也理解,我们先回去啦!想好了告诉我个话儿就行。”
送走了老村长他们,我妈反手关上门,美滋滋地看着我,二眸子烁烁放光,“儿子你现在可以啊!够给你爸妈争脸的,妈还以为你那份工作不行呢!没想到你这么牛!”
我觉得无奈又好笑,非得别人承认她儿子优秀,她才觉得扬眉吐气。我无可奈何地笑笑,并没有说什么,拿着手机出去,一边快步往河边溜达,一边给张茵打电话。
我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能帮上乡亲们的忙,这种荣誉感让我热血沸腾,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
人生的意义,不在于赚多少钱,而是牺牲与奉献。
也许说奉献有些缥缈,可每一人忙碌奔波,不就是为了家庭奉献?
如果拼尽一生只为了赚钱,哪怕富可敌国,可到头来万般带不走,半点不由人。
我的能力虽然有限,但能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在我看来,这就是我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