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凝摆了摆手,“不用,表姐的梳子上有。”
除了梳子上,霍凝还发现宋真有个本子里夹了一堆用纸巾包好的头发。
那页纸上还写着一行字:三月掉发严重,发量岌岌可危。
不知道宋真现在的掉发情况怎么样,反正她包好的这些头发,都够霍凝用好几次了。
白野在十一点半的时候,带回了霍凝想要的东西。
午夜十二点,阴阳临界,气流涌动。
霍凝独自走到后院,在一块干净的地上立好了四个红色绢纸做的纸人。
其中一个纸人,是霍凝那已经十几年没回过家的小舅舅。
红线绑着对方出生时第一次剃头时剪下的头发,贴着一张用朱砂笔写下生辰八字的红纸。
霍凝点上三根香,往地上洒了一圈的朱砂。
她把酒杯摆上,将做好的纸人放在酒杯后面。
黄酒缓缓倒进三个酒杯中,霍凝目光专注,把剩下的酒洒在了柳枝上。
她掐了个诀,往酒杯里点火。
火苗窜上来,霍凝眼底跳跃着星星火光。
“天清地清,是非分明,有冤无冤分的清明,吾本无罪,替人受过,借我运者,速速退。替身替我受此罪,九天玄女急急如律令!”
话音落下的瞬间,霍凝将纸人和纸质金元宝投入到了火苗中。
火光将纸人焚烧成灰,待所有火苗都熄灭后,霍凝简单处理了一下现场,抖落了干净衣服上沾染的灰尘。
做完这些,这个借运阵算是彻底破了。
而她烧的那几个纸人,会让替霍家布下借运阵的人察觉不到阵法已经消失。
就算后续对方再布下借运阵,借的也是小纸人的运,影响不到宋家。
但他们从小纸人身上借去的是好运还是厄运,这可就不归霍凝管了。
了却了一桩心事,霍凝神清气爽,洗了个澡换了衣服后倒头就睡。
睡觉前,她给刘丹发了个信息。
第二天早上,她是被一阵喧闹声吵醒的。
霍凝拿起手机一看,居然已经十点多了。
她换好衣服走出房门,发现客厅里站了好多她不认识的生面孔。
他们围着舅舅宋兴文,七嘴八舌地说着什么。
“兴文,你这在村里住了十多年,怎么突然之间要搬走啊?”
“我把房子租给你,就是看你们一家人老实可靠,现在你们说走就走,一时之间我哪里能找到别人来租这个房子?”
“就是,这事你们办的太不厚道了。”
“别人怎么样我管不着,我刘建国一直是把你当兄弟看的,你好歹参加完我老婆的葬礼再走吧!”
霍凝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些人。
这么看过去,好像舅舅家在村里人缘还不错。
但她听表姐说过,村里这些人都拜高踩低。
舅舅一个大男人,每天早出晚归,或许还听不到什么尖锐的话。
外婆可是受了不少委屈。
她嘴唇微动,刚要说什么,就见舅舅宋兴文一改往日沉默寡言的性子,不冷不淡地应付完这些村民。
他先是和刘建国说了声到时候一定会来参加葬礼,暗示就算人没到,帛金也不会少。
又和把房子租给他的那户人家说了声抱歉,说自己搬得急来不及打扫,那些押金就当清洁费。
而他们没车,冰箱和洗衣机这种大件电器没办法带走,还恳请他们到时候帮忙处理一下。
占到了便宜,刘家人和村里房东便不说什么了。
村里房东只是负责租房子,借运阵这些东西他完全不知情。
就在大家伙儿觉得没什么有意思的事,正打算走的时候,一个穿着黑色短袖的中年男人突然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不好了出事了!”
“刘三死了!”
众人傻了眼。
刘三死了,路过水库时被石子绊了一下,摔进水库里活活淹死的。
被人捞上来的时候,他脸色又青又白,尸体都已经被水泡得肿胀。
夏天温度高,甚至已经开始隐隐散出一些臭味。
刘建国在见到刘三的尸体时,险些站不住脚摔个狗吃屎。
村里人扶了刘建国一把后,便自觉离他远远的。
有人捏着鼻子道:“建国,你家这是怎么回事啊?前天晚上是你老婆出事,今天又轮到你兄弟了!”
“你们不是请了那个朱神婆吗?你们家得罪的那个妖孽这么厉害,连她都没办法?”
“建国,你们家刘柏和张萍呢?怎么一直没看见他们?”
“好像刘丹那孩子也没看见,快让人去找找吧,别刘柏一家也跟着出事了。”
刘建国人都傻了。
就在昨晚,他还和三弟商量着,怎么让让刘柏铁了心和张萍离婚。
怎么哄骗刘柏把所有的钱财都交给他们。
没想到今天刘三就死了。
刘小妹匆忙赶到,看到这个场面,险些被刺激的发疯。
“别提他们!都是刘丹那个灾星害的!”
“三哥!”
“你死的好惨啊三哥!你被刘丹那个天煞孤星给克死了啊!”
平日里刘小妹和刘三的关系最好。
眼下刘三死了,刘小妹说什么都不能接受。
她恨不得让刘丹偿命。
霍凝远远地看着,忽然轻嗤了一声,喉咙里溢出一丝冷笑。
这笑声显得太过突兀,一下子惹的所有人都侧目看向她。
霍凝戴着口罩,冷漠道:“刘三会死是因为你们刘家缺德事做多了,跟刘丹有什么关系?”
霍凝收了钱,当然不能放任刘家人坏了刘丹的名声。
被人说天煞孤星,在村里可是很严重的罪名。
“你说刘丹是灾星,那第一个被她克死的人,应该是她爹妈啊,怎么她爹妈到现在都没事,爷爷奶奶、叔叔和大伯母倒是死了?”
这话引来了不少村民的认同。
“对啊,天煞孤星第一个克的就是自己爹妈,我看刘柏家一直挺好的,就他们盖的这个小别墅,那大头还是刘柏出的呢。”
“啧啧,刘柏他婆娘对刘丹张萍可刻薄了,他爹妈也是,就因为嫌弃刘丹是个孙女,没少磋磨刘柏一家。”
“刘柏那小弟更不是东西,成日里游手好闲偷鸡摸狗,村里谁家没被他偷过?”
“要这么说的话,刘家人还真是因为缺德事做多了,遭到了报应!”
“那女娃谁呀?算得可真准!”
“小骚货,我撕了你的嘴!”
刘小妹受不住被人这么嘲讽,直接恨恨地转过头,朝霍凝扑了过来。
霍凝冷静地伸出脚,对方瞬间摔了个狗吃屎。
她歪了歪脑袋,笑了。
“不用这么急上赶着投胎的,昨天是刘三,明天中午就轮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