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提出的价码是:1、可以同意政治保卫局现有架构不变,局长由执委会任命,由元老院批准,但是必须明确职权范围为打击有组织犯罪,监视异议人士和对元老有威胁人士。不得越权;2、设立元老院预算委员会,握紧对各部门的财权控制,做到财务透明,杜绝“情报费”、“特别费”之类的秘密开支。3、成立元老院安全委员会,将现在对外情报局、政治保卫局、国家警察等等强力机构置于委员会的监督下。各部门的下属各部门主管由局长提出名单,经元老院安全委员会批准方可上任。4、成立元老院特勤局,为元老及重要人士提供安保服务。隶属于元老院情报委员会。
“……通过特勤局的职务任命可以把萨林娜拉过来。”周韦森说,“她在旧强力机构里是客卿身份,完全没有影响力。何况还有那件事――”
萨琳娜险遭强奸这事,虽然元老院高层都闭口不言,她自己也从不提起,但是钱家兄弟和周韦森都认为,强奸无论是否未遂,对女性的心理伤害都是很深的,因而她会本能的排斥元老院中的大多数人。“北美党”由于语言和同样的社会文化背景会得到她的天然信任。事实上这几年萨琳娜和飞云俱乐部过从甚密也证实了他们的猜想。
如果萨琳娜能够出掌特勤局,那么宅党无论是从公(元老院安全委员会)还是从私(萨琳娜),都对元老的内卫保卫系统有了充分的影响力。
“你说得太对了。再说了,谁说特勤局只能负责要人保卫工作的?特勤局从前的主业可是为财政部执法。”钱水廷意味深长的说,“现在需要执法队伍的机构很多,契卡、税务局都在打这个主意,咱们有了班子,特勤局就可以慢慢的招揽业务――要避免机构重复建设的浪费么。”
周韦森说:“我估计1、3、4条款可以借此案达成目标。毕竟通过安全委员会的成立也给酱油元老一个出路――借助元老院平台施展自己,而不必向组织处摇尾乞怜。这样可以逐步把受执委会控制的组织处给废掉,把人事权抓到我们手里,就是第2点比较麻烦,但是广东攻略前必须要完成,不然执委会真的尾大不掉了。咱们推翻执委会,搞内阁制的阻力会越来越大。”
“不,第二点不要紧。通过最好,不通过也没关系。咱们的着眼点不在这里。”钱水廷摇头道,“执委会体制下,所谓的财政总监部不过是个帐房。很多时候还是受制于执委会和企划院的,特别是受制于企划院。我们拿不下企划院,只搞个财政委员会起不了太大的用处。”
“你的意思是拿这个做交换条件?”
“是得。财务权现在对我们意义不大,对执委会来说却很有用。他们肯定会力保,但是他们又缺少拒绝监督的理由。咱们可以在这条上退一步,换取成立安全委员会的条件。”钱水廷端起杯子,注视着浓厚麦黄色酒液,“我们提出的四条中,第一和第四通过没什么问题,都是应有之意。阻力主要会在第三条上。”
“不过,财政预算这块可是重要环节啊,咱们要是能乘着这个机会在常委会把财政、安全、情报、人事这几个要紧的委员会的架子搭起来,以后改革就方便点了。”
“慢点来,欲速不达。”钱水廷注视着海面,“政治理念是有惯性的,元老们都生活在过去环境的政治惯性里,习惯于那种旧体制。只能一步一步的来。将来有机会,咱们再来提这些委员会不迟。万事开头难,有了开头,下面的就好办了。”
周韦森给自己的杯子到上了新得威士忌:“你觉得谁比较适合当这个安全委员会的主席?单良怎么样?”
“这个我还没想好,不过单良不合适,他是放炮的角色,得罪人太多了。当了委员会主席反而不好。不过也不能直接安排我们的人太显眼了。我看找个对宅党比较友善的酱油元老当候选人就好。”钱水廷想了想,“咱们多放一些人进委员会。”
“我这就去安排选举的事情。”周韦森说,“可惜我在特侦队,时间不够。而且一旦分队调动就帮不了你的忙。”
“不要紧,等特勤局成立之后,我就想法子提请转业一部分特侦队员到特勤局,到时候你就可以以培训教官的名义调回来了。”钱水廷把酒一饮而尽。
周韦森晚饭过后没有多留,他要立刻回特侦队去安排一下工作,接下来元老院内的政治斗争,自己还要积极活动来达到目的。
钱水廷一个在俱乐部的凉台上坐了很久,眼看着时间已经接近十点,他正要回船上去睡觉,钱玄黄又来通报了:单良来了。
“请他到露台上吧。”钱水廷说。
“老钱,你真是好享受!”单良大声的打着招呼,咚咚的脚步回响在木地板上。他穿着蓝色的工作服,虽然是洗过得,上面的污渍却没洗干净,很显眼。
“坐吧。吃过饭没有?”钱水廷起身招呼,“拿初晴版雪茄来――”
“早吃过了。你还有初晴版?钱议长果然手面够大!”
“这是去年的一点存货,船上有个雪茄保存箱,保存的还行。”
单良一屁股坐下,拿出一支,没有用烟盘里的雪茄刀,直接用随身的瑞士刀切掉了尾巴,拿出个zippo汽油打火机,点着了雪茄,深深的吸了一口。
钱水廷用烟盘上的火柴点着了雪茄:“才回临高?工作很忙吧。”
“咱们电信公司那是劳改队,比文总督公的归化民秘书都不如。哪有钱议长你这里舒坦。”单良并不客套,“找我来什么事?”
单良上次拒绝了程咏昕的邀请,没有搅合到到女仆案里去。虽然他讨厌执委会的“牲口”,但是对程咏昕那种咄咄逼人,优越感满满的态度很不喜欢。而且女仆案不对他的胃口,单良即不关心归化民的权益,对女权更不感冒。要自己出头去为这个大鸣大放,他觉得掉价。
最关键的一点是,程咏昕没给他开出任何好处来,而且也看不出程咏昕未来能给他什么好处。
的确,他加入女仆案可以刷一下存在感,提升知名度。但是除此之外他什么好处也没有。她许诺的“媒体的力量”在单良看来是完全虚得东西。因为她自己并不真正掌握媒体,只是能发挥一点影响力。程咏昕越是说得天花乱坠,单良就越是觉得她靠不住。
干政治不怕卖身,但是得卖出个价来。
单良对程咏昕虚与委蛇,除了在内部论坛上发了几个帖子刷刷存在感之外,没有在元老院开火,也没有给报纸写什么大长篇的文章。接着,他就又回工地去了。
这次回临高不久就遇到了闹临高事件,单良本能的意识到,大好的机会来了!
比起多数元老并不在意的女仆案,这件事显然对元老院的震动更大。单良知道,很快就会有人找自己当枪使了。
“当然是为了这次的恐怖袭击案了。”钱水廷说,“你有什么看法?”
“执委会漠视元老群众,各级干部官僚成分,行政机构腐败无能喽。”单良无所谓的说道,“无非就是这些。”
“没错,这些都是问题。不过执委会现在已经对这个有免疫力了,而群众呢,对这些不公现象也开始适应了。再提这些恐怕对执委会改进工作不会有什么作用。”
单良想:有戏!这老钱不知道掌握了什么重磅的内幕消息。准备通过自己抛出去。
“老钱,你有内幕消息?”
“对,我有。”钱水廷不再拐弯抹角,说道,“你知道政治保卫局在搜集元老的黑材料么?”
“有这事?!”单良瞪大了眼睛,因为这件事他隐隐约约的听人说过,不过都是捕风捉影的路边社消息,谁也拿不出那怕一点点的证据。现在这件事通过钱水廷的口说出来,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他可是执委!
“我可以肯定,此事是真得。”钱水廷点头,“从各种迹象来看……”
单良立刻陷入了失望:“这么说,你没有直接的证据?”
“当然,我怎么会有直接的证据?政治保卫局是个黑洞,外言不入,内言不出。像个铁桶似得。”
“您这不等于白说么。”单良把身子往靠背上一躺,吐出个烟圈来,“他们在搞黑材料这事我早就有听说了。可是有用吗?没有证据,谁信啊!我们又进不去调查。”
“现在是大好的机会啊。暴恐事件闹出这么大动静,政治保卫局是干什么吃得?他们可是妥妥的第一责任人,要调查,要彻底的调查。”说着钱水廷笑了起来。
“趁他病要他命!”单良已经明白了钱水廷的意思,“你是说,趁这个机会揭开他们的黑盖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