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们走进灯火通明的斯巴达式帐篷时,五双期待的眼睛迎接着他们。
全副武装的士兵们站在一张大桌子周围,仔细端详着铺在桌子上的粗糙的大地图,有策略地在上面放置着大木雕。
看来他们在策划下一步行动。
”你为什么在这里?”内斯特拉斯没有理会这两个人,而是用愤怒而洪亮的声音尖锐地问冈比西斯。
他现在没有心情处理他女儿的滑稽行为。
面对父亲的愤怒,冈比西斯似乎坚如磐石。
“对不起,爸爸。早些时候在医疗营地,看到哥哥那样,我太震惊了,就跑了。”冈比西斯流着眼泪,低着头哽咽着说。
“学徒变成了师傅。”亚历山大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个把戏。
就连他也不能随意流泪。
任何人都可以强颜欢笑。但随意哭泣需要一代人只有一次的天赋。
亚历山大很想提名这个女孩参加金马奖。
内斯托拉斯显然对这样的表演感到不满。“亲爱的,我没有生气。”内斯特拉斯很快改变了他的调子,变成了温柔、慈爱、慈父般的声音。“但我们现在正处于一场战争之中。一旦我在这里结束了,我就会尽快去你的帐篷。”他爽朗地答应了。
内斯特拉斯一点也不相信你的撕逼效果。他完全知道她为什么在这里,他非常清楚她对屋大维的想法。
可以说,不举办庆祝会显示了她的克制。
但他不能就这么说出来。
他非常在意自己的形象和威望。姐弟俩吵得不可开交也会影响他的教养能力。
于是他决定撒下这些言不由衷的甜言蜜语。
但不幸的是,这出戏不是为内斯托拉斯表演的,而是为房间里的其他六个人表演的。
在场的船长们都知道这对兄妹之间的恩怨,但总是把它归结为幼稚的内斗。
冈比西斯总是小心翼翼地把自己表现成一个傲慢、急躁但最终还是善良、善良,甚至有点天真的女人。
亚历山大教她要努力让对手放松警惕。还有什么比女人的眼泪更好的武器呢?
“您让她待在角落里。她显然只是想靠近你。”温柔的美尼斯说话了。
“这是战争会议,美尼斯。我们怎么能让她参加如此敏感的会议?任何时候都要保持军纪。”内斯特拉斯温和地斥责了他的副手。
他现在真的不想看到她的脸。
"嘿,雇佣兵的军纪!笑话!当他们偷东西、****、喝酒、打架时,你什么时候强迫过他们?”亚历山大默默地翻着白眼,在脑子里讽刺内斯特拉斯。
亚历山大总觉得内斯托拉斯是个矛盾的人。
一方面,他努力维持公平、公正和慈爱的指挥官形象。然而,他一次又一次地掩盖屋大维的不幸,丝毫不关心他的社会地位,这大大削弱了他的领导地位。
亚历山大也是一样。他非常欣赏这个男孩的能力,但也不喜欢他和女儿走得太近,以及他对团队的影响。但由于害怕亚历山大的影响力,他让他随心所欲,甚至答应给他自由。
他是那种想要两全其美,但往往什么都得不到的人。
“咳咳,我来这里不是因为我想见你,爸爸。我知道这一切对你来说有多艰难,被迫执掌集团军,甚至没有时间为你“唯一”的继承人悲伤,”冈比西斯停顿了一下,特别强调了“唯一”这个词。
“啊,这是幸灾乐祸。从不会错过任何一个机会。”亚历山大心里得意地笑了。
冈比西斯接着说:“但是我们的补给有严重的问题,各团长们应该知道。”
“我们以后会处理的。”内斯特拉斯挥了挥手,粗暴地砍了女孩一刀,显然是被激怒了,他在抑制自己的愤怒。
“让姑娘把话说完。我对我们的策略也很好奇。”传来了亚里士多德干瘪粗哑的声音。老人手里拿着一张羊皮纸,奇怪地看着它,有些害怕。
我们的药品已经用完了,即使实行定量配给,食物最多也只能维持一个星期。”冈比西斯报告了这个可怕的消息。
“所以我们已经没有食物了....*叹息*…”亚里士多德回头看了看羊皮纸,说道。“但是我们应该有足够的药。我们的伤员没有那么多。”亚里士多德疑惑地问。
“其他军队可没有像我们这样的医疗设施。他们都冲进我们的营地接受治疗。我相信指挥官亲眼看到了。”冈比西斯解释道。
内斯托拉斯确实看到了,但他被屋大维的死弄得心神不宁,以为受伤的人是他们的。
“什么!你这是在免费给我们治病?”一个愤怒的声音咆哮起来。这个音爆的主人叫帕里杜斯,他皮肤黝黑,中等身材,卷发,宽肩膀。他是第二方阵的团长。
“人太多了。我们不能拒绝他们。如果他们有暴力行为怎么办?受伤的士兵很少是最理性的。”冈比西斯试图为自己辩护。
“所以你就让他们把所有‘我们的’药品都骗走了。我们的士兵怎么办?我们应该让他们死吗?像你哥哥一样?”帕尔杜斯用一种特别恶毒的讥笑语气问。
当然,他的话毫无意义。这群人的伤员得到了很好的治疗,屋大维也不是死于缺乏药物。
那么,这次长篇大论的原因是什么呢?
帕里杜斯之于亚历山大就像屋大维之于冈比西斯。一个恨他成功的人。和屋大维一样,他的仇恨通过代理人传播到亚历山大身边的人身上。
“咳咳”亚历山大轻轻咳了一声以引起注意。
他可以看到内斯托拉斯即将痛斥帕里杜斯对他死去儿子的评论。
因此,他决定插话,防止这次会议演变成一场喊叫、咒骂和扭打的比赛。
“我相信女主人做得对。”亚历山大开始。
“真的吗?你怎么知道的,大脑互动体?”帕里杜斯冷笑道。
"让他说话,你个混蛋"亚里士多德大声咒骂,显然对这种幼稚的争吵失去了耐心。
这让年轻得多的团长回到了他的位置上,他低下头,后退了一步。
亚历山大感激地向老人点了点头,接着说:“在上次战斗中,我们损失了很多优秀的士兵,敌人在数量上远远超过了我们。现在每个士兵对我们来说都很珍贵。如果我们的药物可以拯救一个士兵,那么我们就可以增加一个士兵加入我们的队伍。”
亚历山大停下来,看到每个人都对他的话点头。
他接着说:“帕利杜斯说我们只是在免费分发药品。我们不是。世界上没有免费的东西。女主人告诉了我们食物的储存。我们可以用药品换食物。我们的医务人员正在照顾他们的伤员。他们当然应该得到报酬,比如食物和金钱。我相信药物的存在不是用来储存的,而是用来拯救生命的。通过治愈他们的士兵,我相信我们可以在许多雇佣军组织中建立友好关系。”亚历山大终于讲完了他的看法。
“*拍**拍**”美尼斯对他的演讲印象深刻,突然鼓掌。他甚至兴奋地拍了拍亚历山大的背。
除了帕里杜斯,房间里的每个人都开始对亚历山大赞不绝口。
“好主意,孩子。”
“我们的粮食问题解决了,哈哈哈。”
“对你来说,什么都不是问题。”
“谢谢你。”亚历山大对这些赞美微微一笑。
但他接着说:“但是你赞扬错了人。我什么都没做。这都是女主人干的。她和她一个人。我所有的捐款都应该给她。这一次她为团队做出了巨大贡献,把我们从注定的厄运中拯救了出来。”
然后他开始为她鼓掌。
但奇怪的是,他的掌声似乎是空洞的。似乎没有人加入进来。
过了一会儿,在亚历山大的领导下,美尼斯也插话了,但其他人都站着不动,脸上的表情就像吞下了一只苍蝇。
“咳咳,是的,冈比西斯这次做了很大的贡献。”内斯特拉斯勉强挤出话来。“她会在适当的时候得到适当的奖励。”他含糊地答应了。“但我们已经浪费了很多时间,需要让这个策略研究继续工作。”他匆忙宣布,试图转移话题。
“是的,是的。”
“哦,看看时间。”
“我们开始吧。”
其他人也突然改变了态度,同意了内斯特拉斯的看法。
他们宁愿赞美奴隶也不愿赞美女人。这就是当时流行的习俗。
看到这种公然的不公,冈比西斯并没有猛烈抨击,相反,她只是低着头,脸上挂着遗憾的微笑。
但亚历山大被激怒了。他通常把自己描述为一个温文尔雅、非暴力的人。但这一次,这种行为不知何故让他怒不可遏。
他真想走到内斯托拉斯面前,抓住他的衣领,一拳打在他脸上,因为他是个偏执的人。
一个父亲怎么能因为自己的孩子出生性别相反而偏爱一个奴隶呢?
亚历山大竭力装出一副镇静的样子,突然,他的脚踝被轻轻踢了一下,使他忘却了一切。
冈比西斯似乎感觉到了亚历山大的愤怒,他踢了他一脚,想让他振作起来。
当亚历山大转过头去看击中他的东西时,他的眼睛看到了一张晒得黝黑的漂亮的脸,脸上画着戏弄、欢乐的微笑,眼睛闪烁着喜悦的光芒,似乎在说:“谁在乎这些老笨蛋?你关心。这对我来说就足够了。”
亚历山大很少看到这个平时傲慢傲慢的女孩的另一面,他又一次想起了他为什么会爱上她。
他花了全部的意志力才装出一张扑克脸,没有当场吻她。
他怕他的自制力不能持久,便急忙挺直腰板,大步走到会议桌前,听着指挥官下一个指示。
“还在,”冈比西斯得意地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