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就到海边来!”
此刻的姜映兰,也不再伪装,就连说话的声调都跟往常不一样了。
正好,纪繁星也有不少的话,要跟这位‘母亲’好好聊一聊。
她几乎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好啊,你等我。”
说罢,纪繁星就挂了电话,并且准备提脚离开。
小林自然是有些放心不下的,他就拉住了纪繁星,满目担忧地说道:“老大,要不我陪你去吧!”
“谁知道这个冒牌货,又会给你生出什么幺蛾子!”
“没关系,她现在不过是濒死之鱼,垂死挣扎罢了。”纪繁星说这话的时候,眼底慢慢的覆上了一层冰冷:“况且,这本来就是我跟她之间的事情,我自己去解决就好。”
说罢,纪繁星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并且开了车往海边去了。
海边很大。
而这个时间点的海边,又是夏日炎炎,所以海边倒是未见什么人影。
这也让纪繁星几乎一眼就注意到了,站在海边的那道身影。
她缓步走了过去,脸上也再没了曾经的笑容还有恭敬。
“你到底是什么人?”纪繁星面色清冷地问道。
“我倒要先问问你,你是什么时候察觉到,我不是姜映兰的?”女人颇有些不甘心地反问道。
大概在她看来,自己这段时间的表现可以算得上是天衣无缝吧。
毕竟,对于姜映兰是一个怎样的人,她是做过功课的。
纪繁星却是轻蔑一笑:“我不知道我该说,是你对自己太自信,还是该说是你低估了我对我母亲的了解。”
“还有,假的终究是假的,总有露出破绽的那一天。”
从她带这个女人回到老宅,但女人却流露出很奇怪的眼神的那一刻,她的心里就有了疑惑。
在后来的相处当中,女人更是从未提过纪青扬,这就更是奇怪了,不是吗?
这么多年不见,难道就不会好奇,自己的儿子的现况吗?
再后来,她故意在女人的面前提及了一些虚假的事情,比如红宝石项链是外公特意飞去珠宝之城买回来的。
但事实上,这串珠宝是外公的挚友转赠的,而非买来的。
只不过像这般私密的事情,外人自然是不知道的。
再比如今早上,这个女人在那儿浇花,她大概也没有意识到,自己露出了多么大的马脚。
她对花粉过敏,这本就是遗传了她母亲的。
而且,她母亲对花粉的过敏程度,远超过她。
稍微靠近一些,都会浑身起红疹,并且出现呼吸急促,甚至是休克等情况。
像浇花这样的事情,她母亲根本不可能去做。
即便她跟母亲已经分开这么多年,但这种东西,是不可能随着时间就有任何变化的。
当然,这个女人大概也不知道,她送给她的那部手机是装了监听软件的。
也就是说,这两天女人跟别人的对话内容,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这两天,唯一跟女人有过联系的,其实就是梁瑛。
女人听到纪繁星的回答,倒是也没有再追问下去,只是一把扯下了脖子上的项链,说道:“看得出来,你对你母亲的感情,应该是真的很深厚。”
“对于她留给你的唯一遗物,你应该也很珍视吧?”
“如果你想要拿回这唯一的遗物,现在就给周淮深打一通电话!”女人的情绪变得越发激动,眼底更是覆上了一抹猩红。
纪繁星不由得蹙了蹙眉,她们之间的事情,为什么会牵扯到周淮深?
纪繁星很快就想到了那一次,这个女人在墓碑前,跟她所说起的那段故事。
一个猜想,也随之划过纪繁星的脑海。
“你是陈丽芬?”
女人那天所讲的,就是自己的故事。
跟周政鸿有过那样一段情缘的人,就是眼前这个女人!
对周政鸿恨之入骨的,也是眼前这个女人!
所以,女人那天在说起那段往事的时候,才会那么激动,那么的咬牙切齿。
被纪繁星这么一问,陈丽芬也不再瞒着自己的身份,她很快不以为意地说道:“是,我就是陈丽芬,就是你母亲双胞胎妹妹!”
“我那天所告诉你的,就是我亲生所经历的!”
“我恨所有的人!我恨负了我的周政鸿,也恨姜映兰!恨我的亲生父母亲!也恨跟他们相关的所有人!”
“尤其是姜天海!”
姜天海,是纪繁星的外公。
纪繁星并没有再接话,而是等着陈丽芬把话说完。
这些天所萦绕在她心头的疑惑,也终于马上就要有一个答案了。
“同样都是自己的孩子!还是双胞胎!他凭什么让我为了家族的利益去做牺牲!凭什么放弃我!”
“他大概永远都不会知道,被领养之后我的人生究竟陷入了怎样的黑暗!”
“呵……说是领养,人家其实是想要给他们家的傻儿子养一个媳妇,等年龄一到就能安排我跟那个傻子结婚!”
“我为了反抗,中途还试着逃跑过,而每一次……都被抓了回来,而且换来的都是地狱一般的折磨跟惩罚!”
对于陈丽芬的这些经历,确实是纪繁星所没想到的。
而这上一辈人的恩怨,她也实在没有那么清楚。
“后来,我终于逃出去了,还给自己安排了一次假死。那块墓碑,就是我在假死之后,那家人怕我的冤魂找上门,给我立的!”
“我去过无数次那块墓地前,看着上面自己的名字,我就在想,从我假死的那一刻,我就要让自己过上不一样的生活!”
“遇到周政鸿的那一天,我本以为……属于我的幸运终于要来了!可我哪能想得到,那只是另外一个噩梦的开始!”陈丽芬在说到这儿的时候,情绪变得越发激动。
对此,纪繁星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只能说,周政鸿这个人还真是欠了不少的风流债啊。
“你看到了吗?就在这片海,他将我骗了过来,还将怀着孩子的我无情的推入了这片大海!”
“没有人知道,那一刻我的心……碎得有多彻底,而我对他的恨又有多深!”
“今天,就是他该偿还这一切的时候了!”
陈丽芬再度目光凶狠地说道:“给周淮深打电话,让他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