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事情马上要朝着自己所无法控制的方向发展,周政鸿立马出声喝止:“惊昀!你别再说了!有些事情,既然淮深已经忘了,那又何必再让他想起来?”
“会忘掉的人,就说明,根本也没那么重要!”
在他看来,女人这种东西,从来都不是非谁不可。
谁离开了谁,这日子都能照常过下去!
但叶惊昀是绝对站在周淮深这一边的。
他正色看向了周淮深,面色极其认真地说道:“淮深,你前阵子不是一直问我,你是不是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那时,我怕你会想起纪繁星的死,从而再次受到刺激,我就没敢跟你实话实说。”
“但现在,纪繁星重新站在你面前,我也就没必要再瞒着你了。”
“你所忘了的很重要的东西,就是你跟纪繁星的过往。”
“你跟她兜兜转转十一年了,本来都快修成正果了……咱们本来也是做好了要去喝你们喜酒的准备。”
“谁又能想得到,会发生那样一场车祸呢?”
叶惊昀的这番话,让周淮深的心底泛起了惊涛骇浪。
十一年。
一个人的人生,一共才多少个十一年啊。
而他会愿意在这个人的身上耗费十一年,那就说明曾经的他,真的是很爱吧?
“现在,她好不容易回来了,你可别再让自己错过了。”
“是啊!哥哥!”就在这时,周恩婷也站了起来,满目诚挚地看着他,说道:“别让自己再有遗憾了。”
“恩婷!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周政鸿怒了。
他同周恩婷低吼了这么一句后,便看向了台上的周淮深,说道:“淮深,赶紧让保安把这个女人扔出去!婚礼继续!”
而纪繁星也没再说话了,而是将目光落在周淮深的身上。
她今天跑来这里,其实算是比较冒险的。
因为,他不记得她了。
所以,现在站在她面前的,并不是把她视若珍宝的周淮深。
毫不夸张地说,现在他眼里的她,可能跟那些旁人并无分别。
但她却还是想赌这么一次。
她总不能真的眼睁睁地看着周淮深跟许婧结婚。
这是她深爱的男人,她当然不会让他跟旁人结婚。
更何况,这个人还是许婧。
她跟许婧之间,也算是结下了很深的仇怨。
不过,她派人去查了几天,却并未查到跟那场车祸有关的证据。
想必,许婧敢去做这么一件事,就是已经将一切的证据都抹干净了。
但没关系,不管是许婧对她哥哥的利用,还是差点害死她的事情,她会慢慢的去跟许婧算这些账。
而周淮深此刻的目光,也正一瞬不瞬的落在纪繁星的身上。
他刚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脑袋却突然传来了一阵剧烈的痛意。
又是这样。
只要他尝试着让自己想起过往,脑袋就会疼痛难忍。
而且,这一次脑袋的痛意,好像还引发了体内的痛。
本来经过这段时间的治疗,他的身体状况稳定了挺多的。
所以现在是……又要发病了吗?
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周淮深痛苦的俯下身子,那捂着心口的手,已经慢慢的攥了起来
“淮深?你怎么了?”许婧几乎第一时间就扑了过去。
而纪繁星当然也看出端倪了。
绝对不能让周淮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发病!
她很清楚,这是周淮深不愿让人知晓的一个软肋。
这样想着,她已经快步走向了周淮深,并且一把将许婧从周淮深身边推开了。
“纪繁星!”许婧当然不能容忍,被纪繁星这般对待。
但纪繁星却是目光阴狠地看向了她,说道:“如果你不想让别人看到淮深不好的一面,你最好配合一点!”
说罢,她便扭头朝站在一旁的程砚看了过去。
程砚一下子就明白了纪繁星的意思。
他赶忙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并且拿给了纪繁星。
纪繁星很快将外套披在了周淮深的身上:“走,我先带你去休息室。”
很快,程砚跟纪繁星便一左一右地扶着周淮深离开了。
看到这一幕,周政鸿还打算上前去阻拦,却被叶惊昀给拦住了。
叶惊昀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量说道:“叔叔,都这种时候了,请您为淮深考虑一下吧。”
“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只有利益才是最重要的。”
一句话,让周政鸿有点无地自容。
确实,即便到了这种时候,他下意识地会先去考虑的,还是如果没能顺利举办这场婚礼,所可能带去的影响。
但他会有这样的考虑,也不全只是为了公司考虑啊。
毕竟,周淮深能否真的在商界站稳,跟今天的这场婚礼也是息息相关的。
然而事已至此,他确实也不好胡搅蛮缠。
只能等周淮深的情况好些了,再看看究竟要如何解决。
休息室内。
纪繁星帮周淮深施了针。
慢慢的,他的情况就稳定下来了。
看着周淮深,向来都还算坚强的纪繁星,却有些红了眼眶。
她是早就知道,周淮深将她忘了的事情。
她也做好了心理准备,要来面对这一事实。
然而,当他真的用那种冷漠的眼神看着她的时候,她的心还是揪到了一起,而且越来越痛。
“现在感觉怎么样?”纪繁星关切地看着他,询问道。
周淮深并未作答,只是撑着双臂,试图从沙发上坐起来。
纪繁星见状,下意识地就想要扶过他的胳膊。
然而,她刚伸出手,周淮深就躲开了,看向她的眼神当中,也不自觉的带上了一丝戒备。
而他跟她的这种相处状态,好像又回到了大半年以前,也就是他们还不知道对方身份的时候。
他那时对待她,也是这般戒备又疏远的。
但不同的是,那时的她并不知道他就是那个人,对他的这种态度也就没有什么感觉。
然而现在……
纪繁星的心里自然是有些难受的。
但她也不想将他逼得太紧,她便勾了勾嘴角,说道:“小林都跟我说了,你最近两次的治疗,是他在负责。”
“现在既然我回来了,从今往后你的治疗,就还是交给我。”
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周淮深都记得。
只是,他的脑子确实有些不够用了,需要好好整理一下。
所以这会儿,他明明有挺多话想要说想要问,可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就在这时,休息室的门被人从外推开了。
进来的人,是程砚。
程砚一脸认真地说道:“少爷,车子已经准备好了,酒店外面都是记者,我派人去引开这群记者了,咱们现在得赶紧从后门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