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梁瑛跟纪家成大概都觉得没什么。
看个病开个药而已,能花多少钱。
然而,在他们看到费用单的那一刻,全都瞪大了双目。
梁瑛甚至试探性地问道:“神医啊……你这边有没有多写了几个零?”
一千万?
只是看个病,怎么能花这么多钱?
纪繁星正色看向了他们,一字一顿的说道:“纪夫人刚刚不还说自己不差钱吗?”
“可是这……”梁瑛有点不爽快。
但考虑到纪家成还得看病,她最后只能忍下这口气。
而纪家成向来是一个好面子的人,他不可能在这种时候,跟医生讲价。
他怎么能让别人觉得,他会在意这一千万块钱呢?
纪家成只能闷闷地说道:“你去交钱吧。”
梁瑛不着痕迹的横了纪繁星一眼,最后还是只能起身去交钱了。
在她走后,纪家成便问道:“医生,我这个病……应该能治吧?”
纪繁星翻了个白眼。
这有什么不能治的?
她光是看纪家成的面色都能看得出来,这男人生的根本就不是身体上的病,而是心病。
至于这个心病的根源,大概就是上次老宅子的事件。
毕竟,这个老宅子现在不仅跟他没关系了,还被她分走了公司的一些股份。
这样的损失,纪家成肯定是很难释怀。
不过从现在开始,还会有很多,让他更难释怀的事情。
“等你太太把费用交了之后,我会帮你把脉,然后根据你的身体的实际情况给你开药。”
“好,那就谢谢神医了。”纪家成的态度倒是难得的谦卑。
只能说,他还挺惜命的。
想到这儿,纪繁星对这个男人的憎恨也更多了几分。
他倒是懂得惜命,那她母亲的命呢?
他凭什么那样不当一回事!
而这时,梁瑛满脸气愤地从外面走了进来,指着纪繁星说道:“神医,你怎么能这样呢?我们也是慕名而来!”
“刚才外面有另外一个病人,他的看诊费用才几十块?他还拿走了一堆的草药!”
“可我们……我们却要一千万?”
“这什么意思?”
纪家成听到这儿,自然也有点不快的皱起了眉头。
所以,他们这算是被区别对待了吗?
“人跟人之间……肯定是不一样的啊。”纪繁星两手一摊,不以为意地说道。
梁瑛这就有点气不过了:“到底有什么不一样的?我们就算有钱,可我们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纪繁星嗤笑了一声。
确实不是大风刮来的。
而是抢来的。
“看诊这种事情,完全遵循自愿原则。两位如果付不起这笔钱,大门就在那儿,慢走不送。”纪繁星说罢,就要转身离开。
不过她的这句话,也确实是再一次激到了梁瑛。
“什么叫做付不起?你不就是一个医生吗!你……”
“够了!”纪家成冷声喝道,并且不容置喙的下达了命令:“去付钱!”
“家成!”
“我说了,去付钱!”纪家成再次决然地说道。
这生病的人可是他,不管要花多少钱,他都得把这个病给看好了。
他可不希望,赚到了这么多钱,却没有福气享用!
而梁瑛就算心有不满,最后也只能听话的去照办了。
一个小时后,纪家成跟梁瑛就拿着药离开了。
纪繁星将手头的其他事情处理了一下,就回了周家。
她刚走进去,就看到管家面色凝重的朝她走了过来。
“纪小姐!”
纪繁星的心里顿时一阵疑惑:“怎么了?”
“少爷让您去一趟书房……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事,但少爷的脸色……挺难看的。”管家压低了声音提醒道。
纪繁星不解的往楼梯口看去。
她哪里又惹到周淮深了?
“行,我知道了。”纪繁星神色淡然地应答了这么一句后,就往楼上去了。
来到书房外,她还敲了敲门。
但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纪繁星就直接推门进去了。
刚走进书房,一件衣服就扔到了纪繁星的脚边。
“你做的?”周淮深阴沉地看着纪繁星。
纪繁星垂眸看了一眼脚边的这件衣服。
浅蓝色的。
所以……这是许婧今天给周淮深送来的那件衣服?
“什么我做的?”纪繁星面色坦然地看向周淮深。
周淮深声调冰冷的说道:“这件衣服,对我来说很重要!我明天要穿!但现在这件衣服却被剪得乱七八糟!”
“许婧告诉我,她把衣服交给你了。”
他也查过监控,确实是纪繁星亲手将这个袋子拿到了他的房间里。
而在这个过程里,没有旁人碰过这件衣服。
纪繁星听到这儿,也听明白了。
“所以你是觉得……这件衣服是被我剪的?”
“不然,你也可以给我一个解释。”周淮深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这件衣服,他提前了一个月去订制。
只为了,能让明天的赴约变得更加完美。
纪繁星无奈的轻叹了口气:“我没什么可解释的,我唯一能告诉你的就是,我从头到尾都没有破坏过这件衣服。”
“我不会去做这样的事情,也不可能去做这样的事情。”
说罢,纪繁星就那样直勾勾地看着周淮深。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
或许就是盼着,能从他的眼底看到一丝信任吧。
而周淮深在盯着她看了数秒后,就挪开了视线,淡淡的说道:“你出去吧。”
纪繁星愣了一下,不知道他这样的态度,又该怎么理解。
算是相信她了吗?
还是根本都懒得听她辩解?
纪繁星从来都不是那种,回让自己受了委屈的人。
所以,她三两步来到了周淮深面前,追问道:“所以,你还是不信我?”
周淮深却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信不信的,有那么重要吗?”
这件衣服,已经被毁了。
当然,重要的从来都不是衣服。
浅蓝色的衣服,就算他现在让人出去买一件,也不是买不到。
只是这种心情,已经被破坏了。
他对明天,可是期待了整整十年,他自然也希望,明天的一切都能顺顺利利。
但明天都还没到来呢,这衣服就先坏了。
这仿佛是一个不好的预兆一样。
“当然重要!”纪繁星双目定定的看着周淮深:“我纪繁星向来是敢作敢当,做过的事情一定敢认,但没做过的事情,绝对不背锅。”
说罢,她便垂眸看向了一旁地面上的衣服。
她将那件衣服捡了起来,说道:“我会让你知道,我真的没做这样的事情。”
周淮深终于抬眸看向了纪繁星,但这时她已经拿着那件衣服头也不回地出了书房。
周淮深的眉头微微皱起。
她又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