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看着赵淑静呆愣的样子,点了点头。
“你的三魂七魄受到侵蚀,的确是治不好的。”
这话一出,赵淑静原本有些光亮的眼睛又暗了下去。
白芷见她那样,又补充道。
“肉体被尸油侵蚀,失了一部分的生机,所以才会枯萎,老化,再高明的医生都治不好。但是我可以。”
白芷眼神扫了扫,拿起房间里的一个古董瓷碗,又找到了一把精致的小刀。
赵淑静看到这一幕,吓了一跳。
“白大师,你拿刀干嘛?”
白芷抿了抿唇,没有说话,手上的刀子却往自己的掌心一划。
鲜血立马淅淅沥沥地滴了出来,一滴一滴落在碗里。
赵淑静瞳孔瞬间放大。
“白大师,你这,你这......”
白芷眉头都没有皱,看着小碗的底部渐渐满了起来,这才收回手。
“喝了。”
赵淑静吓得往后退了几步。
“喝......喝血?”
白芷伸手递出小碗:“我的血灵气丰沛,可以治阴气也可以焕新生。”
这就是有仙骨的好处。
白芷的血不治病,但是紧急情况下可以把人体内的生命力焕发出来。
说实话,赵淑静这种一夜变老的情况,除了让细胞重新生长,没有别的办法了,也就是白芷在这,否则就算再厉害的术士,也没办法。
说起来,有一件事很奇怪。
白芷和幽神道长都有仙骨,但奇怪的是,白芷的仙骨,血液可以焕新生,可幽神道长的却不行。
从前有一次,两人试验过,就发现了这个问题。
白芷没搞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也不去追究,毕竟每个人体质不同吧。
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她又定定地看着赵淑静。
赵淑静震惊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怎么能为了这么点小事,让您......”
她眼底瞬间涌起一股热意,眼泪在眼珠子里打转。
“白大师,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
因为她的傻叔叔赵许尘,白芷没办法回报。
白芷抿了抿唇:“我和赵家有缘分。”
赵淑静还在犹豫,只听白芷淡淡说道。
“血都放了,不喝可就浪费了。”
这话一出,赵淑静再也没有犹豫,一口喝了下去。
这一口下去,赵淑静瞬间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那个瓷碗。
“为什么......”
她讶异抬头:“为什么是甘甜的?”
白大师的血怎么没有腥味,还是甜的,她该不会有糖尿病吧......
白芷看着赵淑静一脸担心的模样,有点发笑。
“我好得很。”
白芷拉着赵淑静走到镜子前,一把掀开镜子上的布。
赵淑静下意识想躲,却听见白芷说道。
“看看。”
赵淑静喃喃道:“我看过很多次了......”
不想看了。
丑死了。
白芷强硬地拉过她,指了指镜子。
赵淑静这才抬眼看去,这一看,震惊得嘴巴都合不上。
只见镜子里的女人,在一点一点地变化。
脸上原本的褶皱慢慢地拉平,比做了拉皮还要夸张。
赵淑静不可思议地抚上镜子,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身体的变化。
浑身发烫,视线似乎都清晰了不少,镜子里七老八十的老太太一点点丰满了起来,皮肤像是活了过来一样。
一瞬之间,赵淑静的模样,又回到了四十出头的样子。
赵淑静满脸震惊,看着几乎是神迹的一幕,久久难以平复。
白芷笑道。
“别指望回到二十多岁的样子,这办法只是焕发了你身体里的活性,做不到让你返老还童。”
赵淑静经历过那一遭,哪儿还敢贪心:“白大师,足够了足够了!”
现在这样,她再满意不过了!
说着说着,眼泪又吧嗒流了出来。
赵淑静转过身来,就想给白芷跪下。
白芷连忙拉住她。
“你干嘛?”
赵淑静的感激之情无以言表,傻乎乎地只想到了下跪。
受过新时代教育的她,只能想到用下跪来表达谢意,可见心里是多么的震撼了。
她抬着头,信誓旦旦地说道。
“以后白大师要我上刀山下火海,我都义不容辞。”
这话说得跟要上断头台一样。
白芷笑了笑:“你好好活着就行。”
赵淑静一愣。
有点暧昧了吧白大师。
交代了好好晒太阳,出去呼吸新鲜空气,白芷就下楼了。
她还有事问张起祥。
而赵淑静将所有窗帘拉开,叫来了阿姨,炖上老母鸡汤,眼神有些锐利。
老二家的,让你风光这么多天,也够了。
......
白芷示意张有福去看赵淑静,自己坐在了靠椅上。
张起祥看旁边没人了,这才轻声喊道。
“祖宗。”
白芷端起茶杯点了点头。
张起祥看着眼前的人,有些感慨。
“祖宗,不知道为什么,你和以前,长得越来越像了。”
白芷喝茶的手一顿。
好像是这样。
元气修行到了后期,她的长相也越来越趋近以前的模样,白荷的影子越来越少,摘月的样子却慢慢浮现了出来。
白芷缓了缓神,没有回答这个话。
她问道。
“当年我死后,摘月居有什么人来过吗?”
张起祥听到这个问题立马仔仔细细的想了起来。
“当年我去看过,摘月居灭门之后,玄门几家进去,将好东西都瓜分了,只恨我当时手无缚鸡之力......”
张起祥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赵家人来过,赵先生像失了魂一样,叫人把摘月居的人安葬了,然后就不知道去哪儿了。”
白芷眸子暗淡了一瞬。
赵许尘去夺兵权,为她复仇了。
这话她不想对别人说,又问道:“还有吗?”
张起祥点了点头:“幽神道长重伤之后,还去摘月居看了一眼,后来就闭关不见人了,然后......”
“哦对了。”张起祥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回忆道:“那段时间,我一直守在摘月居附近,有一个男人,经常过去。”
“男人?”
“是,那个男人我不认识,但是脸上是戴着一副银黑色的面具......”
白芷目光一震。
仓嬴枫。
他来过。
张起祥细细说着。
“那个男人碎碎叨叨的,跟空气说话,说什么还给他,然后就对着空气打来打去的,我看着有些奇怪,这才记住了。”
白芷手里的动作僵住。
还给他?
还给他什么?
张起祥说对着空气,所以,应该是他看不见的东西。
是鬼吗?
仓嬴枫要什么东西?
白芷一头乱麻,有些理不清楚了。
这件事,她要亲自去问问仓嬴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