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为什么会变成那种糟糕的模样?
臙条巴失魂落魄,明明自己曾经拥有这样的生活,但为什么一切都发生了改变,值得信赖的父亲终日酗酒,和蔼温柔的母亲麻木不语。
与自己有关吧?
明明大家都这么痛苦,可是自己偏偏只顾着自己,而忽略了父母的感受。
父亲受到周围的迫害,想工作也没班可上。
母亲在打工处一直被说坏话,还是忍耐着继续工作。
而作为他们的唯一希望,自己也从来没有表现出对他们的关心,只是以冷漠对待他们。
我下班回到家,母亲每每看着我,应该都想和自己说些什么吧,可是自己只留给了她一个背影。
父亲一定很自责吧,明明作为家里顶梁柱的男人,却无法正常工作,最后只能回到家中郁郁寡欢,戒酒消愁。
如果当初的自己没有那么冷漠的话,安抚好母亲的情绪,和父亲沟通让他振作起来,是不是现在就会发生改变,就不会出现这样的崩坏。
家人就不应该互相帮助,互相扶持吗?明明自己也是这个家庭中的一份子,可是为什么自己忘记了这一点呢。
自己真的愚蠢。
臙条巴泪如雨下,他就这样坐在庭院中,抓着地上的泥土号啕大哭,就像失去了一切的孩子。
不知过了多久,他擦干了泪水,看着距离自己不远处的其乐融融的一家人,下意识的伸出了手。
只不过他什么也没有触碰到,就像穿过了空气一样。
对啊。
这些美好早已经是过往的回忆了,那么早已经失去的东西,又怎么能重新捡回来呢,被破坏掉的东西即便修好也会留下痕迹,更何况是生活。
但现在还不算晚,臙条巴知道自己也不会有太多的时间留在这里了、因为他也要死了。
………
“咳咳……”
臙条巴睁开充满血丝的双眼,死死地盯着眼前的荒耶宗莲,就是眼前的男人让他的家人每天活在自相残杀之中,让早已经死去的父母不得安息。
“你,你为什么要,要这样做?我的家人,不应该是这样悲惨的结局。”
“为什么?”
荒耶宗莲打量着眼前的“臙条巴”,准确的说应该是复制品,如今他已经没有作用了,所以也没有必要存在下去了。
不过即便面对着即将被自己销毁的人复制体,荒耶宗莲依旧耐心的解释道。
“因为你们的生活早就已经开始崩坏了,居住在这里的人也都是这样的缘故,既然你们的生活迟早都要崩坏,帮助我完成实验也就是你们唯一的价值,原本要花上数十年才能结束的苦行,而在这里只要花上一个月的时问,就可以走上终结的道路。”
“咳咳……你还真是个疯狂的男人。”
臙条巴大口喘息着,被荒耶宗莲提起来的他感觉自己的脑袋随时都会被捏碎。
“但你永远都不会成功。”
“那么这件事就不是你这种复制体应该操心的了。”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声音,荒耶宗莲伸出折断了臙条巴的颈椎,然后用力把他的头拔了下来,没有头的身体就这样被他扔到了一边。
似乎使用了某种魔术,臙条巴的脑袋就像花朵般盛开,荒耶宗莲取走了里面的大脑,将其小心的放在了那个刻有字样的玻璃罐中。
………
………
“荒耶——”
伴随着电梯门打开的声音,柯尼勒斯喜气洋洋的走了进来,他的手上提着一个和周围玻璃罐差不多的罐子,一些简单的人偶则抬着一块巨大的水晶跟在后面。
“看起来你很悠闲的样子,应该也是得手了吧。”
“不,两仪式比我预料中的还要强一些,被她逃掉了。”
荒耶宗莲摇了摇头,他盯着柯尼勒斯手中的玻璃罐,那里面悬浮着一颗女人的头颅,虽然已经被破坏的不成样子,但仍能看出她生前的妩媚。
当然对他来说,一颗头颅自然算不上什么,只是这颗头颅是他的一个熟人。
“苍崎橙子……”
荒耶宗莲收回了目光,面色平静,似乎并没有什么波动。
“看来你那边也很顺利。”
“哈哈哈哈,那是当然,这个狐狸一样狡猾的女人手段确实不少呢,但是再精明的狐狸也是狐狸,永远不会是猎人的对手。”
柯尼勒斯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残忍的笑容,他提起罐子,仔细的端详着苍崎橙子的脸,嘴里啧啧称奇。
“现在回想起来,我似乎让她死的有些太便宜了,应该把她制作成活人偶的,放到时钟塔去展览怎么样,在旁边标注着本世代最厉害的人偶师,冠位魔术师,伤痛之赤。”
“……住嘴!柯尼勒斯,你说了不该说的话。”
“什么?”
柯尼勒斯一时之间哑口无言,随即爆发出巨大的笑声。
“我说,荒耶,你该不会畏惧这个女狐狸吧,哈哈哈哈,还真是好笑呢,她已经给我彻底杀掉了,总不能变成死灵来复仇吧,还真的是太搞笑了。”
荒耶宗莲默然不语。
“算了,反正我对那个两仪式也不感兴趣,而且我的目标已经达到了,过几天我就要离开了,如果这几天你还不能抓到两仪式的话,就不要埋怨我了。”
“对了,我还给你带来了特殊的礼物。”
柯尼勒斯摆出了浮夸的姿态,露出了身后的巨大水晶,再见透明的水晶之中,伤痕累累的白发青年被禁锢在其中,就像是琥珀中的昆虫一样。
“本来可以彻底干掉君主·阿尼姆斯菲亚的,但是他忽然使用了这样的手段保护了自己,外面的水晶很是坚硬,至少我没有将其破开。”
“所以就送给你吧,摆在这里做一个装饰品也是好的,毕竟可是一名君主啊。”
柯尼勒斯一边愉快地忍着笑,一边很满足似的离开了这个房间,嘴里哼着古老的曲调,心情很是愉悦的样子。
荒耶宗莲依旧默然不语,看着柯尼勒斯的背影消失在了电梯之中,他看着眼前的巨大水晶,就像另一座凋塑般。
“你的命运早已经注定了,柯尼勒斯,当你说出了那句话以后。”
他沉静但却沉重的声音,并没有传到已经离开的柯尼勒斯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