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地方,
有一个女孩。
她等同于真理的化身,能够实现一切,能够完成一切。
如果低语着生命的到来,那么生命就会悄然绽放,如果期望着死亡,那么死亡的幽谷就会浮现,可以说她连接着这个世界,这个世界也同样在连接着她。
在这个世界上她近乎于全知全能,那是曾经的神明都无法拥有的权柄。
在她的眼中不存在秘密,过去、现在、未来就像流淌着的河流。过去是现在,未来也是现在,她的生活没有惊喜,没有期望,一眼可以望得见尽头。
为了增加生活的乐趣,她给自己制定了一条规则。
【不要去看自己的未来。】
少女对自己的伟力加以限制,全知全能对她来说只是负担,这样的生活只会让她逐渐枯萎。
事实证明,她的做法是正确的,全知全能甚至会让人觉得生命都是无聊的东西,如果继续下去的话,少女一定会死掉的。
至少不再全知的她可以稍微的松口气,能做到一些事情了,比如每天早晨起来的时候,听着外面鸟儿的啼叫,仰望着湛蓝的天空,也能够按照父亲的吩咐,用魔术做到这样那样的事情。
虽然那些魔术她只要看一眼就能完全掌握。
还有刚出生的妹妹,手指戳一戳她柔软的面颊,就像棉花一样,虽然还是无法像父亲与母亲那样哭泣与大笑,但至少与【人】看起来别无二致了。
但也就仅此而已了,对于这些行为她从来没有任何感觉,只是让自己看起来像【人】一样罢了。
在滴答的指针旋转中,今天变成了昨天,明天变成了今天,即便让自己不再全知,但少女的精神无法避免的萎靡下去,毕竟让一个人像神明那么活着太过于困难,而让神明像人那样活的又太不现实了一些。
不过少女并不在意这些,只要能继续活着就好了,因为她在期盼着某样【乐趣】,那是在她尚未为自己套上枷锁时看到的未来。
【在参加圣杯战争的时候,她将会坠入爱河——】
在观测到这个结果之后,她就不再继续去看自己的未来,这样就够了,原本她是能做到把世界把玩于股掌之上,可以随意的将其编纂,从无数世界线中选择最喜欢的一条继续生活。
但是她并没有那么做,只是想到爱情的到来,少女就会心跳不已。
随着那一天的临近,少女变得憔悴下来,也许这就是【期盼】吧,她设想了无数种方式,她是如此渴求着,却又不抱有任何期盼。
终于时间来到了西元一九九一年,二月的命定之日,只不过命运似乎对她开了个玩笑,一切如常,她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期盼的东西。
在心灰意冷之下,少女还是继续着无意义的圣杯战争,也许是心中还抱有着一丝期待。
直到她看到了那个人。
与自己预料的截然不同,蕴含着未知的神秘,即便连接着根源的自己也无法将其解析。
虽然不是自己的从者,不…应该说他并不是英灵那种似死非生的存在,而是有着鲜活的生命,虽然所有的所有都与她之前所想的不同,但唯有一样是真实的,就是她真的只看一眼,就坠入爱河之中了。
他很爱笑,每时每刻脸上都挂着笑容,碧蓝的双眸下连接着深邃的幽暗,让人无从得知他的真实想法。
他很像冬日里凛冽的寒风,却又有着如夏日暖阳般的温柔。
他看起来总是什么都不放在心上,那是因为没有任何事能够难倒他。
那把双枪是星球送给他的礼物,任何神秘在之前只会分崩离析。
在与他相遇之前,少女只不过是看起来像女孩的神明而已,直到真正体验恋爱,她才变成了有着神之力的鲜活女孩。
也许这是神的陨落,亦或者是神的诞生,没有人有资格去断言这样的事情,但只有一件事可以确定,
——名为沙条爱歌的女孩真正的降临于此。
………
………
“我居然做梦了,距离上一次做梦应该有好久一段时间了吧?”
米凯尔从睡梦中醒来,阳关从紧闭的窗帘缝隙中射了进来,为弥漫在空气中的细小灰尘染上一抹金色,鸟儿的啼叫声宣告着新一天的到来。
他站起身来,拉开了窗帘,让朝阳的气息盈满整个房间,透过玻璃窗,看到了在暖室中努力练习的小小身影。
那是一个看起来大约六,七岁模样的女孩,在这个时间如果换成同龄人的话,一定会闭上眼睛重新睡个回笼觉,而她已经开始去做父亲布置的早课了。
那个女孩应该是沙条爱歌的妹妹吧,米凯尔在她的身上看到了某些相似的特征,只不过与堪称妖孽的姐姐相比,在各个方面妹妹都要逊色不止一星半点儿。
早课似乎是练习某种魔术,仅仅通过仪式的布置还有一些咒语,米凯尔就分辨出了她正在练习的魔术的类型。
那是很简单的黑魔术,通过【献祭】来获得力量,之所以被称为黑魔术,其原因很简单,祭品的负面情绪越浓重,所能引发的神秘越强大,所以要让祭品感受到痛楚,然后再剥夺其生命。
只不过女孩并没有动手剥夺身为祭品的鸽子的性命,也没有去折磨它,只是怔怔的望着脚边鸣叫的鸽子,嘴里似乎在自言自语着什么。
……
“早安。”
沙条绫香看向花园的某处,平时的时候父亲应该会站在那里的,今天可是父亲帮她看黑魔术练习情况的日子。
“父亲?”
没有人回应她,今天父亲并没有在那里。
脚边的鸽子咕咕的叫着,凑到了她的身前,啄食着地上散落的米粒。
“没有在说你们……”
她轻轻的叹了口气,抚摸着鸽子那光滑的白色羽毛。
“不要跟鸽子说话,我以前也说过了,绫香。”
熟悉的声音。
沙条绫香猛地转过身去,看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在花园的入口处,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背着光站在那里,耀眼的阳光勾勒出身体的边缘,内里则是暗淡的阴影,看不到他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