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别的事吗?”维克多利娅闭着眼睛问。
“哦,有,有两件。一是那个记者,她现在被关在隔壁,我们已经缴获了她的相机。特里莎说这种擅自闯入作战现场的行为非常恶劣,可能是需要交由005号办公室处理的……她让我来问问你现在具体怎么办。”
“还有呢?”
“千叶女士说想和你聊聊。”
“她在哪儿?”
“也和那个记者在一块儿。”
维克多利娅起身坐了起来,她迅速用手搓了搓脸,“具体在哪个房间?”
……
“维克多利娅!”斯黛拉一见维克多利娅进门就快步迎了上去,抬手就要去抓维克多利娅的手臂,“见到你真是太——”
维克多利娅把手背到身后,“好好说话,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钟楼?”
斯黛拉有些尴尬地缩回了手,低声道,“我和她们都已经解释过了——”
“那就再解释一遍。其他人可以先出去了。”
众人依次离开,从外面带上了门,只有千叶两手抱怀,一动不动地靠在旁边看热闹。
维克多利娅抬起左眉,大有要和斯黛拉一杠到底的架势。
斯黛拉一手扶着额头,“……很简单的,就是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啦,我都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警察就开始赶人,然后你们又出现在了现场——那个场景有多混乱你也知道,我实在是被吓坏了,也没顾上哪儿是哪儿就瞎跑,结果一不小心就跑进了——”
“一不小心就跑进了教堂是吧?”维克多利娅打断道,“然后又一不小心跑进了钟楼,一不小心爬上了楼顶,再一不小心拍了些照片?”
“对。”斯黛拉连连点头,“你都知道啦。”
“你觉得我信吗?”
“嗯……为什么不信呢?”
“我再给你一个机会,你好好想想。”
“……哎?”
维克多利娅不为所动,她单手叉腰,“你最好,能给出一个让我信服的理由。”
斯黛拉抬手捋了捋头发,转头望向千叶。
“别看我啊,”千叶抱着椅背,无辜地眨眨眼睛,“今晚的行动又不是我带的队。”
斯黛拉沉默片刻,她抬起右手,用拇指和食指捏了道极细的缝,“我今晚的行为可能……确实……看起来有一点故意往钟楼闯的嫌疑,但是——”
“如果今天晚上的敌人不是‘刺杀者’而是别的螯合物,你知道你的行为会给营救你的水银针带来多大危险吗?”维克多利娅像是完全猜到了这个结果,她在一旁的桌子上坐下,“也就是刺杀者没有袭击平民的习惯,不然你现在已经脑袋开花,脑浆一地了,知道吗?”
“知道。”斯黛拉一声长叹,小声道,“我其实一开始没指望过你们会来救我——”
“……你再说一遍?”
斯黛拉连忙抬起双手作安抚状,“……怎么又要生气了?你们到底想怎么处置我?就直说好不好?”
“妨碍AHgAs作战是重罪,”维克多利娅答得义正辞严,“虽然这次没有造成严重后果,但追究起来,三年以上十年以下的量刑是跑不掉的。”
千叶在一旁点了点头,“顺便一提,AHgAs的内部监狱是不存在保释的哦。”
谷</span>“你、你们等一下——这是干嘛啊干嘛啊?突然就一唱一和针对我,”斯黛拉瞪大了眼睛,“……我妨碍……我妨碍什么了我妨碍——就算我今天真的摔死在了钟楼底下,那也是我自作自受,是我找死,我活该……可我记得水银针在歼灭螯合物的时候并没有优先营救附**民的义务吧?”
维克多利娅轻哼一声,“所以?”
斯黛拉喉咙动了动,一手按住了心口,“我真心说一句,你们救了我一命,我特别特别感激,但我在上钟楼之前就清楚地知道我接下来可能会面临的风险,我也认可这个风险——这有什么问题?”
“嗯哼。”维克多利娅点头。
斯黛拉很快理顺了自己的这个逻辑,“真要较真,正因为贵方没有在这种场合优先营救平民的义务,所以我才敢大胆往钟楼闯,你们做好你们该做的事,我也做好我该做的事,我们都各自履行自己的职责……这不是皆大欢喜的事情吗,怎么就要量刑了?”
“所以你确实是故意闯入钟楼的。”
“我——”
“苏西。”维克多利娅对着门外喊了一声。
门应声而开,“在?”
“抓起来,带走。”
两人很快进屋把斯黛拉铐上拖走,斯黛拉连声认错,回头只看见缓缓合上的门,还有正在向自己无声挥别的千叶。
房间里又只剩下了维克多利娅和千叶两个人。
“不会真的要交给005号办公室吧?”
“先关一个礼拜吧,留点教训。”维克多利娅捏着鼻梁,“太疯了,这个女人……”
千叶看着维克多利娅走到靠窗的单人沙发前坐下,她很少在维克多利娅的脸上看见这样颓丧的表情。
“你怎么了?”
“累了。”维克多利娅闭着眼睛回答,“这事怎么还没完呢。”
“你不是都已经做好刺杀者没死的准备了吗,我以为你不会很惊讶,”千叶轻声道,“特里莎说你一直都是这么交待的。”
维克多利娅没有吭声,半晌,她突然睁开眼睛,“可它到底是怎么从金乌宫活下来的?那么短的时间,真的有谁能做到无伤穿过爆炸中心吗?”
“也可能它根本就没有进去。”千叶接道,“它一直很狡猾,我都追丢过一次。”
维克多利娅长长地咽了一口气,“我今晚就不该拦你,你当时都抓住它了……”
千叶不甚在意地耸了耸肩,看向了别处。
“你们在荒原上有进展吗?”
“哦,进展迅猛,我正打算和你说这个,”千叶笑着道,“司警官可能已经把刺杀者的背景挖出来了,说不定还真是个遗落在外的水银针——”
话音未落,外面再次传来敲门声,维克多利娅起身去看了看,又很快回来。
“今晚有预备役的二次觉醒训练,我们不能再占用这一层病房了。”维克多利娅拿起挂在椅背上的大衣,“我刚好要回公寓一趟,你跟我一起走吧。”
“去公寓干什么?”
维克多利娅朝空中抛出一个胶卷盒,很快又自己接住了。
“先看看斯黛拉都拍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