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真的,她……我最近没跟她吵过嘴,她也事事顺着我……”
如此说来,他才察觉到不对劲,双手掩住了痛哭的脸,指缝间渗出了湿意。
“她给我发的消息少了,也不愿意跟我分享她的生活,明明有几次我发现了她的情绪不对劲,却没有再去追问……是我,我的错,没再多关心她一点。”
突如其来的自责情绪像要把他吞噬。
沐晚晚劈手撕掉了那张请帖,纸屑如红花般飞扬,又落在地上。
低跟鞋踩在纸屑之上,她想到汤秋彤送给她的那封信,按她的了解,不会只给她送。
就算要与祁枫了断关系,总要说清楚。
“彤彤有没有给你发什么消息?或者寄信?”
祁枫刚从悲伤的情绪里缓过来,眼角湿润,两眼微红。
“没有。”
他一回怀城就往汤秋彤家里跑了,没收到任何信件。
不过,他还没回家。
十分钟后,他们聚集在了祁枫的公寓里,刚进门沐晚晚就发现了放在玄关口的礼物盒子,与她收到的模样差不多,不过是藏青色,蝴蝶结丝带是油亮的绿色。
看到礼盒的瞬间,祁枫的脸也绿了。
里面装的是以往祁枫送出去的礼物,一些珍贵的首饰、情侣手链,都放在了透明的收纳盒里。
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祁枫看到那个首饰盒的瞬间,就拿起来,扔在了地上。
“她当我是什么!”
他愤怒地开口质问,却被沐晚晚从盒底拿出来的信挡住了视线。
怒气瞬消,拆开了信纸仔细阅读。
“枫,感谢你这段时间的陪伴,没遇到你之前,我可能都不知道什么叫做爱情,等到现在明白的时候才知道,我根本不爱你。”
读到这里,祁枫的脸色转黑,攥紧信纸的手用力到颤抖。
“我走了,去和真爱结婚,希望你永远别来打扰我们,勿念。”
末尾留下的一句,简直就是暴击。
“她就这么玩弄我的感情吗?!”
信纸扔在了地上,他走进洗手间,重重地把门拍上。
沐晚晚想看看里面写了什么,眼神示意厉寒辞帮她捡起来看。
洗手间里传来乒乒乓乓的声响,像是在砸什么东西,碰撞声异常明显。
信里内容不多,两人看完之后,都露出了不敢相信的神情。
“彤彤不可能会这样的,她的真爱怎么可能是那个叶城的暴发户儿子!”
沐晚晚刚要开始分析,洗手间的门突然开了,里面扔出来沐浴露、牙刷、杯子,吓了她一跳。
“祁枫,你在干什么!”
里面的人猩红了眼走出来,脚踩在开裂的塑料瓶上,里面粘稠透明的液体流出来,他仿佛毫无察觉。
“扔出去!她不要我,我也不要她了!就当她从来没在我的生活出现过!”
他强装释然地深吸一口气,自以为扔掉了这些东西,发完了脾气,一切都会重回正轨。
可他小瞧了自己对汤秋彤的感情,他们俩在公寓里生活的一点一滴,不是仅靠扔掉这些东西,就能抹去的。
她的气息仍在这空气中,被他吸进鼻腔,萦绕全身。
“你就不想知道她真实的想法吗?仅凭这一封信,怎么能看出来这些话是不是出自真心?!”
沐晚晚提高音量吼他,恨不得上前晃醒这个失去智商的男人。
“不是出自真心,那她给我留这封信干什么?逗我玩吗?”
祁枫摆摆手,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一步一个黏糊的脚印,低眸不知在乱想什么,最后有了逐客之意。
“我累了,不想再想这种事情。”
还礼和信封他都没有处理,就当房间里没有其他人,踩着黏糊的脚印往楼上走,大概真的是去休息了。
沐晚晚觉得他不可能睡着,想开口骂醒他,却被厉寒辞拉住了手腕。
“让他一个人待会儿吧。”
思绪混乱的时候最该独处,想清楚来龙去脉,认清自己的感情。
甩开了他的手,沐晚晚瞥一眼满地狼藉,微怒走出了公寓。脚下踩得极重,光听声音就知道她心情不悦。
“晚晚,去哪里?”
厉寒辞跟在她后面,不敢大声,也不敢多嘴,只能小心翼翼地试探询问。
“回家!”
说完,沐晚晚小声骂骂咧咧,说祁枫是懦夫笨蛋之类,怒其不争。
厉寒辞生怕引火上身,安静地开车,连油门刹车都踩得极为平稳,一点不敢懈怠。
回到家里,她就上楼开始收拾行李,火急火燎地要出门赶飞机。
“去哪儿?!”
厉寒辞吓一跳,怕她是要离家出走,差点就准备要死皮赖脸地抱大腿求饶了,却被她瞥了个冷眼,没好气地回答。
“叶城!”
拉着行李箱往外走,她还不忘发表一句豪言壮志。
“我倒要看看这个婚礼能不能成!”
倒也不是她赞成祁枫这个懦夫与汤秋彤在一起。
彤彤再瞎,也不可能看上郑宇皓,这人除了几个臭钱,什么都没有的暴发户儿子!
肯定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让她被迫去结婚,一定是这样!
刚出了房门,走进前院,一个身影从她背后跑过来,挡在了她的面前。
“我跟你一起去!”
沐晚晚想都没想,直接拒绝。
“我们姐妹俩的事,跟你这大男人有什么关系!”
男人从口袋里拿出一把车钥匙,在她面前晃了晃。
“不管怎样,公主出门都要有车夫吧?你去叶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总得有个人在那儿照顾你。”
他说得理直气壮。
“家里没别人合适,只有我,一个还在养伤的病人,自愿陪你到处奔走。”
沐晚晚感到有种莫名其妙的感动。
明明他说话没多少表情,仅眼底暗涌着的深情,把她给说服了。
“好吧,算你运气好,勉强让你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