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做没用了?”
子墨跪着没说话,紫薯带着哭腔看向珏亲王问说:“主子,奴才还能再见小姐最后一面吗?”
焦仲珏脸色发白,身形突然晃了晃。几乎是用脚踢的,看势不对守在门口的婆子连忙让开路,他几大步径直冲进了楚楚的闺房。
进门的速度跟一阵风似的,门口的丫鬟拦都拦不住。
焦仲珏:“楚楚……”
八月:“珏亲王?”
@?@…
薄被里的楚楚一动不动,天青色的被子把她全身都包裹住了,就是头部也是盖得严严实实的。
“楚楚,楚楚,你别吓珏哥哥。”焦仲珏的声音是哽咽的,这时候眼泪已经出来了,忍都忍不住。
他的楚楚出事了,不,不会的,焦仲珏上手想掀开被子,却不敢用蛮力,可怎么拉都拉不开。
伤到连脸都不能看了吗?焦仲珏越是绝望,越是不敢用力。
进门他就已经发现了一地的血衣和已经换下来没来得及清走的被褥,上面血迹斑斑,被单上一大片血污,被褥上的血迹也是星星点点,非常的鲜红刺目,让他的心非常抽痛,想到贼人把楚楚不知砍了多少刀,就好像有无数把刀在对他剜心掏肺一般。
他大意了,太大意了,就像那次楚楚被撸上桃花山后,他们根本就没想到楚楚的危险第二次接踵而来。
这次是第三次了,是什么血海深仇,一定要这么对待他的楚楚,如若让他抓到,定会让他千刀万剐,直接把人用来点天灯都不解恨。
旁边的洛梅、秋梨几个看珏亲王这样,想向前阻止却被黎焱挥手拦住了,坐在黑色圈椅上的老夫人还算镇定,这件事最终没有瞒住她老人家。
老夫人正抱着包包,甚至轻轻捂住包包的嘴不让他说话,一言不发地都看向珏亲王。
黎焱和老夫人现在都一脸平静,但是看得出刚才都是哭过的,脸上的泪痕都没有干,包包的鼻子还冒着鼻涕泡。
“珏哥儿别急……,楚楚……”
黎焱出言想相劝,但是旁边的老夫人在后面扯了扯她的衣袖,最终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出来。
“姨母,都怪我,都怪我大意了,这几年这么平静,珏哥儿以为再也没有人伤得了她了。”焦仲珏的声音是哽咽的,没再拉扯被子,而是重重地坐在了床沿,但是伏了下去,用双手圈过了楚楚包裹着薄被的身体,声音颤抖,人也是颤抖的。
让他再抱一抱他的楚楚,不能让楚楚那么孤单的自己一个人离开这个世界,他甚至还感觉到楚楚的身体还是温热的,如果他能早来一些楚楚肯定没事,楚楚现在一定还能感知到他的存在。
“珏哥哥错了,珏哥哥早就应该把楚楚娶回家去,明明珏亲王府养着两百亲兵,明明比顺国公府更安全,珏哥哥却没有护住你。
如果不是珏哥哥思前顾后,楚楚肯定不会出事,珏哥哥明明可以娶你回去先养个几年,像红缨一般及笄后再圆房又如何?那珏哥哥就可以天天护着你了。
明明我们两人就是母亲和姨母指腹为婚的,明明就是姻缘天定,慧连法师也是这么说的,为什么珏哥哥要这样?为什么要犹豫不决?为什么?
珏哥哥这辈子想娶的只有楚楚一个人,楚楚怎么能那么自私,丢下珏哥哥自己先走了。”
焦仲珏一只手还继续搂着楚楚,另一只不停地敲打着自己的头,眼眶里都是泪水,他把自己臂弯里的楚楚圈得越来越紧,自己的脸也直接贴到了她的头上。
“姨母,马上举办大婚,今天我就跟楚楚就举行大婚,无论如何楚楚都是我的妻,我把楚楚娶回去,楚楚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理应由我珏亲王府进行安葬。”
老夫人、黎焱:……
举行婚礼?即使死了也要娶?这个女婿值得。
得到消息紧赶慢赶,刚刚赶到门口的顺国公听到焦仲珏这样的话,几乎晕倒,摇摇欲坠的身子看着马上要跌下去,也是痛哭出声:“楚楚,爹爹的楚楚啊!”
两人之外的所有人:@~“?”
洛梅、秋梨、八月和冬姑、碧玉,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也不敢吭声,成了木头人。
“珏哥哥,我喘不过气了。”被子里传来非常虚弱又闷哼的声音,身子还动了动。
刚刚听到珏哥哥的声音和秋梨的惊呼,知道珏哥哥马上冲进来,楚楚连忙用薄被把自己本来露出来的头包裹住了,假装睡着动都不动,妆得跟个粽子似的,即使珏哥哥用力撕扯被子的时候也没有放开手,这个时候她实在是不想见珏哥哥。
焦仲珏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整个人都愣住了,脸上的表情一下变化非常快,但是最快的还是马上松开自己的手,手忙脚乱地把楚楚的头从身上的薄被里翻开。
被子里的楚楚,脸色不太好,刚刚明明惨白的脸,现在更白了,青白青白的没有多少血色。
“楚楚还有一口气,唐太医呢?唐太医到了吗?子墨,宣太医。”焦仲珏这话几乎是嘶吼的,一点都不管屋里还有这么多的长辈,他只记得太医没到。
他的楚楚没有死,只要没死就还有机会,他的楚楚又活过来了,就知道楚楚不舍得就这么离开他的。
外面马上听到紫薯的声音,然后又有七手八脚爬起来,又有慌慌张张跑出去的声音。
子墨都忘了回答,应该是爬起来就跑出去了,紫薯后来还大声地说:“快到了,子墨叔叔出去接了。”
小姐虚弱的声音他们也听到了:还好,小姐的声音还传得出来,应该还有救,小姐还有一口气在。
焦仲珏惊喜楚楚没有断气的同时,觉得她这脸色变化也太快了,刚刚明明脸色发白,现在看上去脸色微红,一直红到耳根,肯定是很危急了。
病人忽冷忽热,或者忽然醒过来还说话,一般都不是什么好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