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入主殿，正位高高坐着一名看起来三十多岁的女修，云清清心知，这位便是这水华宗的宗主了。
来的路上凌舟介绍过，宗主名为空昭。
两侧靠门边是年轻些的弟子，越往里年纪越长，显然是资历更深，站在最里侧，仅挨宗主下首的几人已头发花白。
但云清清一眼便看出，那位宗主的年纪，丝毫不比下首这几人小，之所以看着年轻，正是因为她是这些人中修为最高的。
来到这里，云清清终于可以确认，这整个水华宗从上到下全是女修。
倒是越发奇怪，萧长珩当年是如何成为这里的弟子的。
总不能是男扮女装混进来的吧……她心中愣了愣，差点笑出声来，好在定力够强没表现出来。
她赶紧把这个想法抛开，毕竟那些弟子都喊他小师弟，自然不存在这个可能。
两人走到宗主座前，云清清拱手施礼：
“见过宗主。”
萧长珩施了个躬身礼：
“徒儿见过师父。”
云清清又看了他一眼，心里多了个疑问。
玄门中弟子正式拜见师父是要行跪拜大礼的，他却只躬身施礼，那宗主似乎也不觉得奇怪，这又是什么情况？
“嗯，长珩，起身吧。”水华宗宗主淡淡应了声，目光便落在了云清清身上，微微眯起眼打量了她好一会儿。
宗主只觉得这只有十六七岁的小姑娘，看着不显山不露水，气息却极为沉稳，而且丝毫察觉不出她的灵力外溢，心头不由得暗暗吃惊。
对于修行之人来说，修为越低，越不容易收敛灵力。
十几岁的少年少女哪怕从出生就按修行者培养，到这个年纪也不过是比同龄人强些，外溢的灵力往往一眼就能看破。
别说年轻一代了，就算自己座下这些长老们，怕是灵力也内敛不到这个程度。
若不是确定这小姑娘在山下便以术法发了信号，单在大街上遇到她，自己怕是都会把她当成个普通人。
但修行中人越是这样，反而越不寻常。
空昭看着云清清，心头忽地升起一个猜测：
“这位小道友师承何门？”
云清清迟疑了片刻，到底没说出“天一宗张云启”几个字来。
虽说这是实话，但上次在七星殿时发现，这两千多年后也有个宗门叫天一宗，而且完全是个不入流的宗派，跟自己原来的宗门已不是一回事了。
但她这一迟疑，在宗主空昭看来却是另一番意味。
她面色淡然地笑了笑：
“小道友若不方便说就罢了，不必勉强。”
“啊……”云清清张了张嘴，干脆从善如流道，“多谢宗主体谅。”
不问更好，云清清本来想说自己现如今是个散修，但事实上她如今绑着七星殿、天玄宗还有医仙谷这些势力，说是散修也不贴切了，干脆什么也不讲。
空昭不知她所想，见状更确信，这小姑娘应该是身上有什么高级法器，帮她隐去了灵力，足以见她师门来头不小。
空昭又朝她点点头，温声道：
“小道友是如何结识我这徒儿的？自他下山后，本座倒没想到他还有自己找回来的一天。”
她语气虽温和，云清清却觉得从这话里听到了一丝质问的意味。
她转头看了一眼萧长珩，见他仍是面无表情地垂首而立，一身遗世孑立的孤寂感越发强烈了。
云清清微微凝了凝眉，转头看向空昭，正色说道：
“萧长珩是夫君，此次并不是他自己要来，是我要带他来的。至于这水华宗刚好是他师门，纯属巧合，来之前我们都并不知道。”
空昭愣住。
她把云清清这话里的信息量咂么了半晌，才先挑一个最让她震惊的来问：
“你说……你二人已成亲了？”
云清清这一路上忍了又忍，终于在宗主也问出同样的话来时，不想再忍了。
她挽起萧长珩的胳膊，往他身边靠了靠，微微一笑：
“没错，萧长珩是我夫君，按道理我也应该喊宗主一声师父。”
萧长珩胳膊微微一僵，侧头看向云清清，突然脑海中收到她的传音。
“你这师门到底是怎么回事？处处都透着古怪？……唉算了先不管那么多，你好好配合我就是。”
萧长珩看着她，眼底终是泛起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