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翠再去看那佛像,果然发现正如所说。
这尊佛像全然不是慈眉善目的感觉,反而阴森森地让人心头发凉。
“真的……怎么会这样,难道这佛像真的不是从法华寺请来的?”刘翠只觉得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在家里摆放来历不明的佛像,这佛像煞气十足,摆放的位置还坐南朝北,分明是大凶的布局!”
“这样的大煞之局可不是随随便便就布得出来的,送你佛像的人可是花了十足的心思,想害你这宅子家破人亡呢!”
云清清凌厉的目光落在了刘平身上。
刘翠的眼神也变了,不敢置信地看着刘平怒道:
“竟然是你搞的鬼!我可是你亲姐姐,你到底为什么做出这种事来!”
“不是、姐、你怎么能听信外人的胡说八道呢!”刘平慌忙否认,“这宅中闹鬼明明就是齐秀阴魂不散在作祟,姐你可千万别信她啊!”
“并不是。”云清清当场否定他的话,“相反,若不是刘秀的鬼魂对陈远情深意重,那煞佛作祟之下,陈远怕是早就中招了,不死也得脱层皮。”
陈远眼中绽出光亮:
“娘你听到没有!我早就说秀秀是个好姑娘,她从来没害过我,反而一直在保护我!”
说着,他急不可耐地冲到云清清面前,扑通跪下道:
“大师,求您让我见秀秀一面好不好?您一定办得到的对不对!”
刘平不干了,一把将他拎起来怒道:
“这个神棍不过是顺着你的意思说罢了,我看她才是不安好心,想害得咱们家宅不宁从中渔利!”
“那佛像明明就是我从法华寺请来的,佛像变成这样肯定是因为染了齐秀的怨气!这怎么能怪我呢!我分明是为了你们着想啊!”
云清清见刘翠面色迟疑拿不定主意,冷笑一声,抬手就把佛像掀到了地上。
哗啦一声,佛像摔得粉碎。
“你们自己看看,这佛像里面有什么!”
在场的人定睛一瞧,全都倒吸了一口气。
只见那打碎的佛像里面,赫然是一个小小的头骨!
刘翠吓得尖叫了一声连连后退,幸亏陈远手急眼快扶住她,才没摔倒。
那头骨上腾起一片黑气,空气中突然响起凄厉的婴儿哭泣声!
整个佛堂嗖地一下又冷了许多,仿佛要将人的灵魂冻结,几人浑身发抖站在原地,连跑的力气都没有。
云清清眸色一厉,从袖中拿出一串佛珠丢出去:
“收!”
佛珠腾空而起,悬浮在天花板正中央,绽出一阵金光,众人浑身一暖,心头的惊惧尽数被驱散,重重吐出一口气来。
而在佛光的照耀下,散布在整个堂内的黑气仿佛受了惊,嗖地聚拢成一团朝门飘去,想要出逃。
但佛珠猛地爆发出一阵吸力,轻松地将黑气吸进其中一颗珠子内,任它怎么挣扎也没用。
一切尘埃落定,佛珠光芒消失,回到云清清手上,抬起一头轻蹭她的手腕,丝毫没有了刚刚那股万邪尽诛的气势,仿佛在撒娇。
旁观的众人目瞪口呆。
云清清看着地上那小小的头骨,摸着下巴陷入了思索。
“娘!大师说得没错,果然就是这佛像在作祟!跟秀秀根本没有关系!”陈远最先回过神来,高声说道。
刘翠终于明白过来,颤抖着指向刘平,气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这就是、就是你所谓亲手从法华寺、带回来镇宅的佛像?”
“我、我倒底是造了什么孽,竟有你这种恶毒的弟弟!”
刘平看着地上那头骨,脸色也变得煞白。
但他很快镇定下来,委屈道:
“不是这样的……唉!我承认其实我并没有亲自去法华寺,这佛像其实是我拖人带回来了,可我哪想得到,那人竟然不知从哪搞来这东西害我啊!”
“姐、远儿,你们一定要相信我!我当初找人帮忙真的是要法华寺的佛像啊,为此我还给了那人不少银子呢!”
“咱们可是一家人啊,我怎么会害自己的亲姐姐和侄儿呢!”
他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刘翠母子二人经他这么一说,面色稍有缓和。
“说得也是……看来阿平也是被人蒙蔽了。”她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对云清清说道。
云清清掐着手指,冷冷勾了勾唇:
“被人蒙蔽?那你问问他,拿煞佛像坑他的是谁,敢不敢把人带来当面对质?”
刘平脸上的情真意切顿时僵住。
“你再去调查一下,你这处处为你着想的亲弟弟,在外面欠了多少赌债,他打算怎么还?”
“什么?你又偷偷去赌了!”刘翠猛地瞪向刘平,心头火腾地起来。
不等刘平辩解,云清清再次开口:
“你们再好好查一查,齐秀落水那天,他人在哪里,做过些什么!”
刘平脸色刷地白了,慌乱地急着否认: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陈远看着他的表情,恍然明白过来,猛地冲过去抓住他的领子质问道:
“秀秀的死跟你有关是不是!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你别听风就是雨被人家利用了!说我害死了齐秀,你有证据么!”刘平一把推开他凶道。
云清清冷声:
“事实到底如何,不如听当事人亲口说说。”
陈远浑身一震:
“大师,您的意思是……您有办法让秀秀现身是不是?”
云清清点点头:
“不过还需借她留给你的定情信物一用。”
“好、好!我马上就取来!”陈远当即便朝自己房间跑去。
刘平见势不妙,冷哼道:
“简直不知所谓,我可没空陪你们在这胡搅蛮缠!既然你们非得听这个外人话,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姐姐算了!你可别后悔!”
说完他甩袖转身就想走。
但刘翠越是见他这样,就越怀疑他心里有鬼,立刻喊道:
“你不能走!来人,把他给我扣下来!”
陈府管家立刻带着家丁一拥而上,控制住刘平,任他挣扎怒骂也不撒手。
“舅老爷,得罪了!夫人发话,咱可不能放你走!”管家沉着脸说道。
这些日子宅院闹得人人自危,总算有眉目能抓到始作恿者,他们手下是一点情都没留。
“阿平你不必担心,若是真相大白发现冤枉了你,姐姐自会给你赔不是!”刘翠说道。
但她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猜测,只是不到最后,仍不愿意相信自己向来疼爱的弟弟,竟然会做出如此恶毒的事。
很快陈远拿着一支发簪回来了。
他将发簪递给云清清:
“大师,这就是秀秀当初送我的信物,您看可以吗?”
云清清接过发簪,这是一支很普通木簪,但通体光滑润泽,显然是被人每天摩/挲才会如此,足以见陈远对这位早逝的未婚妻有多思念。
她点点头:
“这发簪是柳木打造,柳木聚阴,这发簪上又寄托了你二人浓厚的情意,加上她枉死后执念所致,魂魄才会阴差阳错地寄宿在了这发簪之上。”
“倒也正因为如此,她才有机会发现你被邪祟所害,在你意识混沌走进池塘的时候唤回你的神志。”
陈远眼圈顿时红了:
“没错!那日我迷迷糊糊中,听见秀秀不停地喊我快些清醒,这才回过神来,结果发现自己竟然沉进水里了!”
“要不是秀秀喊我,我……”
“竟然是这样!”刘翠听得一阵后怕,直抚胸口。
“大师!你说秀秀的魂魄还在这发簪中?求您让我见见她可好?”陈远央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