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是——诸仙陨落的传说。”
萧长珩娓娓道来。
远古时期,神仙是跟凡人一起生活在世间的。
凡人向神仙纳贡,提供衣食起居,而神仙则保一方平安。
只是那个时代仙者众多,也并不是脾气都和善悲悯,时不时会起一些冲突。
而那些冲突对于仙者来说或许只是胜负,但被卷进去的凡人却往往瞬息灰飞烟灭,生灵涂炭。
不过即使这样,记载中仍将远古时代描述得十分令人向往。
因为在那时,凡人亦可成仙。
云清清心口一跳:
“凡人可以成仙?那是从什么时候起,这样的传说消失了的?”
“正是诸仙陨落。”萧长珩答道。
“但所有传说中,关于诸仙陨落的记载都只有寥寥几笔,起因不详,时代不详,唯有一个结果:自某个时间点起,存世的仙者陆续隐世,不再出现在世人面前。”
“再后来,便有传言仙者早已一个个悄然逝去,而凡人升仙的途径也彻底被堵死。”
云清清凝神思考了一会儿,突然问道:
“你怎么对这些传说如此清楚?”
刚刚还滔滔不绝的某人,突然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再开口却是反抛过来一个问题:
“上次你说我资质不适合,又是何原因?”
云清清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
上次从云雾山回来时,她旁敲侧击点过他,说修行之人跟普通人差距如同天堑,暗示他两人不适合。
结果这人竟有了修行的打算,她干脆便实话实说了。
她从他身上,确实看不到修行的根骨,就算强行入门也走不远,不如一开始就别抱希望。
云清清回忆着那天的情形,一时没有答话。
屏风后面,萧长珩却又自顾自地轻声开口:
“其实你那天说的话,我早已明白,只是内心一直不愿意承认而已。”
“我知你不会在这种事上说假话,但……却无法甘心。”
“这些日子我翻便古籍,本想要寻个希望,却在看到那些远古传说的时候有种莫名的感觉。”
“直觉告诉我,那些事对我,很重要,我必须牢牢记住……哪怕不知道原因。”
他顿了片刻,忽地低低笑了一声:
“今天我好像终于明白,这些事为什么重要了。”
“为什么?”云清清听得云里雾里,下意识地问。
“因为你需要啊。”
男人低沉的声音伴着水声,似乎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他的声音变得慵懒随意,不似平日面对她时那样严肃端方。
云清清心口一跳,转头看过去。
隔着屏风,只能看见对面模糊的人影,但她总觉得有一道灼灼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她捏了捏手指,站起身轻咳道:
“我想知道的都差不多了,今天多谢你,晚上我回来给你施针,先走了。”
她转身就走,没注意到自己的脚步比平时快了几分。
“云清清。”温润的男声轻飘飘地响起。
她脚步一顿,没有回头。
“再做一笔交易,可好?”萧长珩道。
“什么?”她转头看向屏风。
男人没有马上回答。
“……你容我再想想。”
云清清:……
离开房间后又走出好几步,她似乎听见身后传来一声低低的叹息。
……
……
昨夜一场大战,云清清本来打算在自己院中休养一天。
但从萧长珩那边出来后,她想了想还是改了主意,去了天命阁。
刚坐下没多久,她眉头一动,又起身推门走了出去。
站在二楼围廊往下一看,就见一只小豆丁正站在门口奶声奶气对慕红绫说:
“我要见西父~!姐姐帮我、通报好不好!”
慕红绫简直要被这娃给奶化了。
不过娃娃说找谁?
不等她开口询问,青珏已一阵风似地冲了过来,看向彤彤的眼神直冒光。
不知道为啥,但好想rua这娃娃!
青珏只觉得手都痒了,抬头就想捏捏她奶乎乎的小脸蛋。
但手抬到一半时,又僵住。
彤彤正抬头看着他,圆溜溜的大眼睛也直放光。
吸溜~
她咽了一口口水。
就是这一下,青珏差点炸毛,嗖地就退了回去。
“阁主!你快来看看这是个什么玩意!咱天命阁什么时候连这种恐怖东西都能进来啦!”
云清清扑哧一声乐了。
青珏想rua彤彤,是因为她麒麟血统,虽然气运被灵佛珠隐藏了,但青珏这种器灵感知敏锐,凭直觉还是能察觉到。
但彤彤她还有饕餮血统啊!
饕餮食万物,最爱吃灵气充足的天材地宝了,青珏的本体古玉能化灵,自然也算天材地宝的一员。
饕餮可是上古凶兽,在青珏这种小后生面前那威压可不是闹着玩的,还想rua人家?
吓不死他!
小豆丁听到笑声立刻抬头,眼睛一亮就蹦蹦跳跳地冲她招手:
“西父父~!快救凉亲!凉亲被坏银抓走啦!”
云清清眉头一挑,立刻走下楼去。
她下楼的功夫,慕红绫正好奇地问彤彤话:
“你是一个人找过来的吗?从哪里来呀?”
彤彤小脑袋歪了歪:
“家里呀!”
她想了想又开始生气:
“坏银闯进我家,抢走了凉亲!”
“啊?那你自己怎么认的路啊?”慕红绫心说这附近几条街都是店家,最近的人家也要在好几条街外。
这娃儿竟然只靠自己就找过来了?
彤彤小手掐腰,理直气壮:
“凭运气!”
慕红绫:……
云清清扑哧又笑了。
没毛病。
这小东西别的没有吃啥啥没够,就是运气逆天。
她就算闭着眼睛乱走,只要心里想着找师父,就肯定能走到她面前来。
云清清拉起彤彤的手:
“走吧,去找你娘亲。”
她又交代慕红绫去六扇门通知严浩初,便领着彤彤离开天命阁。
两人直奔许府。
抓走苏安榕的,正是那位提亲不成恼羞成怒的许大公子。
今天许府又派了个媒婆来提亲,但不同于以往的是,这次他直接将聘礼都送过来了。
几十箱聘礼摆了一院子。
这说媒都没成功,压根没有直接送聘礼的规矩。
再加上媒婆和许府管家一顿奇葩言论,仿佛苏安榕只有嫁给姓许的一条路,否则就不配做女人,人生没有意义。
苏安榕气得恨不得把人打出去。
结果许府还有更奇葩的操作,他直接命令那些抬聘礼的家丁,把苏安榕掳回去了。
云清清毫不意外,她早算出以那姓许的行事作风,不搞事情才有鬼。
倒是彤彤找她的时候就不见焦急害怕,这会儿反倒是一脸去看好戏的表情,兴奋得很。
云清清rua了rua她的小脑瓜:
“怎么,不担心你娘亲吗?”
彤彤小脸一扬:
“西父来啦,担心的、该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