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姜巧巧跟几个孩子睡在主屋的大炕上。
三个孩子开心不已,小宝软糯地说要睡到她怀里。
二宝睡在她的另一侧,大宝便睡到小宝一侧,时不时傻傻地看着姜巧巧笑。
平日里,原主睡在主屋的大炕上,孩子们则挤在厨房的窄炕上。
这院子里一共有三间房,主屋,厨房,还有一间小屋是放杂物的。
都是刘小树跟孩子们的生母,一点一点盖起来的,只可惜孩子们的生母在生下小宝时,没挺过来。
这一夜,姜巧巧以为自己会失眠。
谁料想,躺在硬硬的炕上,她竟然一觉睡到大天亮,连梦都没做。
睡眠质量特别好。
睡醒之后,她来到院子里查看,发现院墙下没有脚印。
但她今天去赶集,可说不准。
“娘,我们都要去街上吗?”二宝满脸期待,兴奋地在炕上跳。
小宝一听要出门,兴奋地直拍手,“买糖糖。”
“娘,我也去吗?”大宝略显镇定,很懂事地问,“我还是留下来看家吧。”
姜巧巧抬手摸了摸大宝的脑袋,捏了捏他瘦削的肩膀。
“你看什么家,留下来只有挨打的份。”
在原主的记忆中,刘大壮一家都不是善茬,特别记仇。
若是找不到虎肉,肯定会拿大宝出去。
大宝不由笑了,“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姜巧巧心疼地拍拍他的肩膀。
在古代,长子如父,长姐如母。
老大明明才比老二大了一岁半,却要担负起大人的责任。弟弟妹妹闯了祸,还得老大挨骂挨打,可他也是个小孩子。
姜巧巧从前就是家里的长姐,很理解大宝的心思。
她将李婶儿家的驴车借来,装了一部分虎肉,又将虎皮跟野鸡毛放到车上,带着孩子去集市。
沿途的风景很不错,地里的庄稼绿油油的,空气清新,天蓝蓝云白白。
姜巧巧抱着小宝,大宝负责赶驴车,二宝负责一惊一乍,看到的好玩的东西兴奋地指给他们看。
有时候碰到面熟的人,还会打声招呼,问他们去哪。
姜巧巧说去集市买点东西,他们都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
不知道昨天的闹剧的,会觉得她一个穷寡妇穷后娘,恐怕是要去卖孩子。知道的,暗地里道一句,“这小寡妇手真毒。”
让姜巧巧意外的是,集市很热闹,人头攒动,集市上的各种商品和小玩意儿,琳琅满目。
赶牛赶羊赶驴的,叫卖声吆喝声,还价的吵嚷声,以及吃到零嘴儿小孩子开心的笑声。
再看看车上的三个小宝怯怯的神情,姜巧巧有点心酸。
她抱着小宝下了地,打听到了收皮子收野物的商贩。
“什么皮子,让我看看。”那身上挂着狐狸尾巴的商贩抬头看了眼姜巧巧,眼睛亮了亮,但语气漫不经心。
“你们怎么收虎皮?”姜巧巧知道,他是觉得她拿不出什么好皮子。
“虎皮?”商贩整理着收来的兔皮羊皮,高声笑了,夹杂几分嘲弄,“那可贵了,品相好一点,几十两银子吧。”
姜巧巧将袋子丢过去,“那虎骨呢?”
商贩一愣,看到袋子里的虎皮,惊讶地看向姜巧巧。
看她拖家带口的,不像是家里有男人能猎到老虎的。
“虎骨贵一点,可别掺假,我认得出来。”
姜巧巧指了指袋子,“昨天打到的,剔出来的都是虎骨。”
商贩拿出来一看,有些震惊。
虽说这年头老虎不少见,但能猎到老虎的人不多。
“你家在哪,我都半年没见虎骨虎皮了。”他哈哈大笑,拍了拍腰间的钱袋子。
旁边的其他商贩看得眼热,“哟,你可别看走眼了,让漂亮女人骗得裤子都没了!”
商贩笑颜如花,不理会他们。
“看你也是实诚人,这虎皮破了口子,品相不好。这样吧,一起给你十五两银子。”
姜巧巧迅速在心中换算了一下,按照现代纸币贬值的物价算,一两大概就是一千。
相当于这商贩给了一万五,对这乡里的人来说是一笔巨款。
姜巧巧面上镇定,“大哥,能不能稍微多给一点,我还有些虎肉要卖,都是新鲜的。”
一听还有虎肉,商贩眼睛又亮了一下,不由仔细打量着姜巧巧。
“那就十八两,不能再多了。”
姜巧巧点头,“也行。”
银子揣到怀里的那一刻,姜巧巧热血沸腾,这可比她接任务时一单几百万要开心多了。
但她面上十分镇定,坐上驴车之后,警惕地打量着周围的人,是不是有人盯上了他们。
随后,她绕过人群,觉得没人跟着时,找了个面馆,每人要了一碗臊子面。
二本兴奋地压着嗓子,“娘,今天像过年啊。”
小宝坐在姜巧巧的怀里,眼巴巴地瞅着面馆的老板,不停地吞口水。
“娘真好,小宝没吃过。”
姜巧巧鼻头一酸,原主家里一直穷得稀饭都喝不起,何况是白面做的臊子面了。
大宝不放心驴车,端着面去了车上吃,汤喝得一滴不剩。
有了银子,姜巧巧放宽了心,盘算着要买的东西,路过鸡贩子买了六只小鸡,还买了些菜种子。
又去调料铺买了油盐酱醋,看到茶叶时忍了,她没茶瘾,可以省省。
路过粮油铺子时,她买了一袋白面,一袋子小谷,一袋包谷面。
苞谷她吃了胃酸,但孩子们喜欢。
看着二宝跟小宝傻呵呵地拍手,说娘我们变土财主的时候,姜巧巧幸福感爆棚。
原来幸福真的可以这么简单,她当了快十年的杀手,都忘记人可以有这么多情绪了。
路过铁器铺,她没忘给自己买防身武器,飞镖和匕首,一把弓箭两把长刀。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她来到成衣铺,每人换了身衣服。料子选得低调耐脏的麻布衣,免得招人惦记。
她又扯了几米棉布,回去了给孩子缝贴身穿的里衣。
回村的路上,大宝二宝开心地唱起了歌谣,吃过胡萝卜沾了喜气的驴子也跑得很轻快。
半道上,驴子忽然受惊似的停了下来。
姜巧巧连忙下地,看到了路边草丛里躺着一个人。
他的脸上沾着血迹,却难掩俊俏的长相。
看他身上华丽的料子和特殊的纹饰,此人非富即贵,此地又靠近边疆,姜巧巧不想惹麻烦。
“救……我……”忽然,男子死死地拽住姜巧巧的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