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干嘛这么严肃。”
宁艾坐下，显得很不自在。
肖建弘笑道：“聊聊家事。”
宁艾一怔，瞥一眼秦彦，尴尬道：“既然您和这家伙聊家事，那我在旁边听着是不是不太好呀，要不你们聊？我出去吹吹风，散散步？”
这气氛让她很别扭。
她也不想往下听。
更不想听到关于秦彦的任何‘家事’。
因为她每次了解一些，她对秦彦杀意就弱几分。
她很讨厌这样的自己。
“小艾，不许胡闹。”
刘妈拉住。
宁艾一怔，她第一次看到刘妈这么严肃对她。
她甚至刘妈眼睛有些红，就像前不久刚哭过。
“妈妈，你……”
宁艾很茫然。
一时僵坐着，不知说些什么好。
冬末的暖风，轻轻拂过堂屋。
吹乱了宁艾的心绪。
她低着头，希望这顿饭快点过去。
“呵呵，先吃饭，不然菜快凉了。”
肖建弘笑道。
“小艾，先吃饭吧。”刘妈轻声道：“你不是想知道妈妈和肖家主为何认识吗？这事说来话长，我们边吃边聊。”
宁艾凝视着刘妈，又看了看肖建弘，轻轻点头。
“来，吃点莲藕，还有红烧鸡，这是你最喜欢吃的。”
肖建弘拿着公筷，不停的给宁艾夹菜。
起先宁艾闷着头吃饭，还没有想太多。
可当碗快堆不下了，她才后知后觉，迷茫看着肖建弘：“老爷子，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这些？”
肖建弘凝视着宁艾的脸庞。
故人身姿缓缓交融。
他不禁出了神。
“老爷子？”
宁艾又问。
肖建弘恍惚下，已是泪眼朦胧，随口道：“因为你妈妈爱吃。”
“妈妈……”
宁艾下意识看向刘妈。
发现刘妈低着头吃饭，没有接话。
这让宁艾顿时意会到‘妈妈’指的是她的亲生母亲！
“以前小姐爱吃这些，我就经常做。”
“后来经常给你做吃，你也喜欢上了这些菜。”
刘妈轻声解释。
宁艾愣了很久，豁然看向肖建弘：“老爷子，你认识我妈妈……？”
“在你的出生的时候，我就见过你，你真的很像你的母亲。”肖建弘忍不住一笑，脸上褶子充满诉不尽的遗憾与意难平：“你的性格更像你的母亲！”
“你！”
宁艾站起身，失神的看着肖建弘：“你究竟是什么人？你怎么会认识我妈妈？”
“小艾。”刘妈轻轻握住宁艾冰冷潮湿的手，轻声道：“在你还没有出生的时候，小姐就已经认识肖家主，肖家主是你母亲的干爹。”
轰——
此言，在宁艾内心瞬间荡起惊涛骇浪！
她看着面前这位满脸沟壑皱纹的老人，她的思绪完全停滞了，她无法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纵使她想过很多种可能，也从未想到眼前老人会是母亲干爹！
而这个老人，还曾是秦彦的随从！
这个杀死她父亲，间接逼死她母亲凶手的随从！
“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宁艾忽然冷静下来。
她愤怒道：“肖建弘！你不要拿这些话来诓骗我！这种事我从未听我母亲提起过，更从未听说我母亲还有个干爹！”
肖建弘低头叹道：“小林不该提起这件事，她也不会提，因为这对你没有任何好处，因为会给你带来杀身之祸……”
面对干女儿的遗孤，肖建弘也有些失态了。
以至于他忽略了这话，给宁艾带来的伤害！
果不其然！
宁艾更为愤怒：“那就是说，你没有证据证明你说的话？肖建弘，我知道你老谋深算，他就是你培养出来的……”
指着秦彦。
宁艾道：“你不就是想蛊惑我吗？不就是想为你的少爷开脱吗？！”
“宁艾。”秦彦脸色微沉。
除了果果外，肖老在他心中永远是第一位，是任何人都无法取代的。
宁艾这无端的猜忌和指责，无疑在肖建弘伤口上撒盐，秦彦不允许。
“你闭嘴！”
宁艾怒声娇斥！
“小艾！”
刘妈道：“难道，你连我的话也不信吗？难道，你认为连我也会骗你吗？”
“妈……”
看着刘妈泪眼婆娑的痛苦样子，宁艾心如刀绞！
她咬着粉唇，盯着肖建弘。
忽然，她瞥一眼秦彦。
娇美容颜上浮现极冰般的寒意！
“既然你是我母亲的干爹，那我母亲当年被洛菲斯家族欺负时，你在哪里？！那时候只要有人帮助我们！哪怕是给碗热粥，给个住的地方，我母亲也不会在冬天被活活冻死！”
宁艾含着泪怒吼道！
此话就像一把利剑，直插进肖建弘的心窝。
肖建弘深吸气牵强笑道：“这件事我一辈子都无法原谅我自己，但……没有人希望会发生这种事，如果有可能，我愿以一生赎罪。”
秦彦深深看着这位老人。
暗暗轻叹。
不可否认的是，的确是他杀了宁艾的父亲，间接导致宁艾生母的死去！
而在事后肖老因专心辅佐他，忽略宁林林，也最终导致的悲剧的发生！
虽然肖老表现的很‘通透’。
但他真的想开了吗？
肯定不会！
这些必然伴随肖老一生，一直折磨着他。
这就是秦彦为什么将肖老视为最亲的人。
这就是秦彦为什么会将肖老排在第一位！
如果真用一个身份概括他与肖老的关系。
不是朋友，更不是上下主仆，而是父子！
情深如父子！
“一生来赎罪，你说的好听！”
宁艾痛恨道！
“小艾。”
刘妈拉着宁艾的胳膊：“不是肖家主害死了小姐，他与小姐之间的父女感情很深厚，你不能怨恨肖家主。”
“妈妈……”
宁艾红着眼睛。
她无法对刘妈发火。
正如她无法原谅秦彦。
忽然，她变得冷静！
“你说你是我母亲的干爹，我姑且信你！”
宁艾死死盯着肖建弘，指着秦彦道：“他害死我的母亲，害死了你的干女儿！你难道不应该记恨他吗？难道你不应该替我母亲报仇吗！你为什么培养他，辅佐他这么多年？！”
“如果你所说的都是真的！那么好！赎罪的机会就摆在你面前！”
“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