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彦一言不发，静静地凝视着曹斌。
从曹斌的脸上看不出他有半点撒谎的痕迹！
也就是说，或许这曹斌真不知情！
难道，找错人了？
“畜生！先生都拿出证据了，你还装聋做傻？你要是想不起来，你爹我帮你想！”
曹天保震怒，上前又要拳打脚踢，被秦彦拦住。
秦彦走过去，俯视曹斌平静问：“你再说一遍，真不是你指示陈芳伤害我女儿？”
强大的气场，就像一座山般死死压在曹斌身上。
噗！
曹斌扛不住，五体贴地，惊恐下，浑身爬满恶心的青筋，恐惧道：“我，我真不知道啊，您，您就算把我杀了，我还是不知道啊！爷！”
“呼！”
秦彦缓缓出口气，脸色有些难堪。
没人能在他面前说谎。
何况这曹斌只是个草包。
看来，真找错人了。
“张洪。”
秦彦开口。
张洪马上走过来，将一款粉壳的水果手机递到面前。
“陈芳跟你的聊天记录，你怎么解释？”
“我……”
曹斌忙拿过手机，一看微信头像和聊天记录，惊恐瞪大眼道：“这，这根本不是我！”
说着，他仓惶掏出自己手机解锁，打开与陈芳聊天记录，颤声道：“爷，您，您看，这两天我根本没和她聊天。”
张洪接过曹斌的手机，再拿陈芳手机微信前后对比，对秦彦低声道：“昵称一样，头像一样，但微信号不一样。也就是说，陈芳这段时间一直在和假曹斌在聊天。”
曹斌险些喜极而泣！
天知道他有多委屈！
曹天保慌忙打开微信，给秦彦道：“先生，我儿子一直用的是这个微信号，从来没有换过。一定是有人在冒充我儿子，借您的手对付我的！”
说到这儿，曹天保咬牙切齿！
天降横祸！
让他知道谁栽赃的，肯定得把那人大卸八块！
“借我的手，对付你？”秦彦瞥一眼曹天保。
“是啊！我用两年时间将碧海美妆推到现有高度，损害不少人利益，所以……”
“既然他们有能耐借我的手，那你觉得你对他们是个威胁吗？”秦彦淡淡问。
“呃……”
曹天保一愣。
他居然无言以对。
虽然这话很伤人，但也确实啊。
秦彦是什么层次，他是什么层次。
拿秦彦对付他，不等于杀鸡用宰牛刀？
说白了，他曹天保不配！
那真相是……
曹天保忽然脑子开窍，取而代之的却是来自灵魂的颤肃！
只有一种可能。
背后真凶就是对付秦彦！
他曹天保只是一枚棋子！
靠！
曹天保欲哭无泪。
自己造了什么孽，无端卷入这等层次的纷争！
这真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啊！
“爷，我，我或许能帮你找出真凶！”
曹斌哆哆嗦嗦道：“陈芳这人我了解，她就是想嫁入豪门的婊子，人很蠢，她也一定是被蒙在鼓里，您看一下她的添加好友记录，近期有没有什么人加她。”
秦彦看一眼张洪。
张洪道：“近七天内，她加了23个人，但都没有假曹斌。”
“前几天我给她换了新手机，所以没有以前记录，说明这个人早就有她的好友，而且那个人一定认识我，不然不可能装的这么像！”曹斌扫视包厢，大叫道。
此言一出，包厢被疑云和恐惧笼罩着。
学生们惨白着脸低下头。
生怕被怀疑误会。
秦彦平静的目光，略过在场所有人，最后定格在宁艾身上。
宁艾一愣道：“大叔！你该不会在怀疑我吧？”
秦彦一言不发。
但在心里已经将宁艾排除嫌疑。
毕竟，就算他与宁艾背后的洛菲斯家族有恩怨，就算他还没搞清宁艾接近他的目的，宁艾这个丫头是有实力接近自己女儿亲自动手，犯不着绕这么大弯子。
而且，宁艾都已经知道她真实身份被查出来，就更不可能动手。
因为，宁艾是了解他的曾经和实力。
这种拙劣的假把戏，根本瞒不住的。
秦彦面色无波。
紧迫冰冷的气氛，让所有人瑟瑟发抖！
秦彦联系安琪：“帮我查一个微信号id最近出入的地点，以及原始id。”
“好！”
安琪打开一个链接各个端口的软件，享用最高权限！
仅用半分钟，就查到id归属。
“主人，这个id名原先名叫‘不吃鱼的猫’，最近出现的地点，在南艺一家名为格莱迪酒吧。”
“知道。”
所有人都听到电话里的声音。
当即有几人目光落在一个男生身上。
“刘畅！是你！草拟吗的！你冒充老子，给老子身上泼脏水！”曹斌嘶吼道！
叫刘畅的男生吓得腿一软。
其余人忙躲开。
唯恐被波及！
张洪大步上前，一把掐住刘畅的脖子，将他像是提小鸡似的提到秦彦面前。
“是你？”
“不不不！”刘畅惊恐摆手。
张洪不客气，上去嗙嗙两拳，砸的刘畅鼻青脸肿，牙齿脱落，一嘴的血！
张洪翻出刘畅的手机，人脸解锁，调出微信，对秦彦道：“就是这小子！”
“不不不，不是我……”
刘畅话还没说完，顿感脖子几乎被捏断了！
“证据确凿，还说不是你？！”
刘畅拼命蹬腿，恐惧爬满整张脸。
“让他说话。”秦彦道。
刘畅这才得一口喘气机会，对秦彦哀嚎道：“大爷，真不是我，我连您是谁都不知道，怎么可能害您的女儿啊！”
“我女儿叫秦果果！”
“秦果果是您的女儿？”
刘畅表情变得无比惊恐，失声尖叫道：“我知道了！我说！我说！我前段时间打游戏，有个网友私信我说帮他教训双语国际一个叫秦果果的女孩，事成后给5万红包，我，我寻思着……”
张洪一听，就要收拾刘畅。
秦彦抬手制止，皱眉问：“那人你认识？”
“他，他是我cp，但我从来没见过他，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
“什么游戏，还有办法联系到那网友？”张洪质问。
刘畅颤抖拿出手机就要登游戏。
可秦彦却已转过身离开。
所有人一愣，面面相觑。
这是知道了？
还是不查了？
“喂，大叔！”
宁艾追到外面，问：“你知道是谁了吗？”
“没有意义。”
“什么？”
秦彦瞥宁艾一眼：“你没发现吗？刘畅收5万冒充曹斌怂恿陈芳伤害我女儿，那收买刘畅的那个网友，就不可能是被别人收买？”
宁艾秒懂，低声道：“你是说，真正的幕后凶手，背后早有提防？”
秦彦沉默不语。
张洪走出来道：“秦爷，那个刘畅，您看怎么处置？”
“继续查，另外……”
秦彦看一眼张洪：“整条线的所有人，不论出于何等原因，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明白。”
张洪重新回包厢善后。
张洪却没注意到躲在角落的里荣琳在偷偷录像。
秦彦离开酒吧，走在平静的夜中。
宁艾跟在后面：“大叔，你有什么想法可以跟我说撒，我很聪明的，或许能帮你找到答案哦。”
秦彦没理会，而是来到河边。
河边有情侣躲在没有灯光的地方亲亲我我。
光线昏暗，看不清脸。
却能听到那靡靡之声。
“大叔，你原来有这种癖好？”
听着那些声音，宁艾一脸嫌弃看着秦彦。
秦彦沉默几息，缓缓问：“你对于荣琳，有什么看法？”
“很乖巧的一个小女生呀。”
“我要听实话。”
“实话就是……她像小兔子，看着人畜无害，但会咬人。而且她有点过度善良，甚至有点圣母心爆棚。”
“那你觉得她可怜吗？”
宁艾本想说‘可怜’，可转念又停顿了下，摇头道：“自从我一个人来到江都，就觉得天底下没有比我再可怜的人了，所以你问错人了。”
顿了顿，宁艾蹙眉问：“你该不会是怀疑琳琳吧？不可能是她！你不知道她妈妈病的很厉害，她要是有5万块钱，不可能花钱对付你，而且还只是伤害你的女儿！”
“我知道不是她。”
秦彦淡淡道。
荣琳的父亲是死在他手上。
先不说荣琳是否对他记仇，就算她真记仇，那她也一定会下死手，而不是让陈芳‘体罚’果果。
“那你是什么意思？”
“这件事不简单。”
秦彦缓缓吐出浊气道：“想伤害我女儿，却因为一些原因不能下狠手的，只有苏家。”
“你前妻所在的那个苏家本族？那一定就是他们做得啦！尤其今天那个男的，我看他就不顺眼，一看就是心里藏着坏水的衣冠禽兽！”
“连你都想到了，我能想不到？”秦彦瞥一眼。
“你什么意思嘛！嫌我笨？”
“宁艾。”
要发脾气的宁艾，突然听到秦彦叫她全名，心顿时沉下来。
“叫魂呢，有话直说！”宁艾冷着脸道。
秦彦深深凝视着这个丫头，问：“你是十年前回到国内，五年前来到江都的吧？”
“既然你都查到了，干嘛还问我。”
“那你五年前来江都，是因为我？”
“别自恋，我是因为上高中才来江都的，你怎么不说我十年前回国的事呢？”
秦彦微微点头：“问题就出现在这儿，其实我要找出伤害我女儿真凶的主要原因就是要搞清楚一件事，至于是不是苏家这不重要。”
“难道你认为不是苏家做的？”
“或许他们有这个打算，甚至开始筹备了，但绝不是这件事，更不是以这种方式。毕竟在他们眼里我是就是个废物，他们会为了收拾一个废物的女儿，绕这么大弯子？”
“也是，今天他们那么瞧不起你……”
宁艾说着，俏脸‘唰’一下惨白！
一开始想到是曹斌。
后来是刘畅。
再后来是网友。
最后是苏家？
可这作风显然不符合苏家对秦彦的刻板印象。
既然不是苏家，又会是谁？
秦彦看着河对岸闭灯的一栋栋高楼，喃喃自语：“总觉得遗漏了什么……”